观尘见她可怜,分了半个白馒头给她。
没想到她吃完,就赖在他身边不走了。
说反正她四处游山玩水,观尘也正好游历四方,她跟着他,免得被坏人惦记。
那时的容辞枝才十岁。
作为出家人,观尘不想和人牵扯太多因果,于是几次三番拒绝,夜半一个人悄悄离开。
没想到容辞枝总能找到他。
十数次后,观尘也觉得跟她兴许是有缘,所以甩不掉,于是带她在身边,教她道理。
也允许她去做想做的事,只要不伤天害理都行。
后来回京,才知道她是镇国公容青之女。
即便都是游历,但等容辞枝长大十五岁后,两人也并非时时在一处。
只是常保持书信往来。
现下,观尘看着这张脸,听得关月的名字,恍然明白为何当初不管他去哪儿,容辞枝总能碰见他。
原来,十九年前,他就已经和她种下了羁绊。
见关月还在等着他的回答,于是摇头,“我哪能预测未来,看得这么准?当时也只是觉得,你和你家人兴许有灾,所以我带着你,四处行善,希望能化解这份灾祸。”
但未曾想最后,居然是这样的结果。
关月此刻心情也慢慢平复下来,“您也相信镇国公府真的有通敌叛国吗?”
问出这个问题,她有些紧张。
她怕自己信任的人会给出她不想要的答案。
“我信不信不重要,关键是你信不信。”
“我不信。”
观尘:“那就去找答案。”
答案不存在于言论中,存在于行动里。
关月看着他平静的眼,突然有些泄气,“您一直教我向善,可是我现在这双手,已经沾了血了。”
在找答案的这条路上,只会沾染更多的血。
观尘笑道,“你错了,若所杀之人为该杀之人,那也叫善。你的善良若是成为了挥向你自己的刀,那便不叫善。”
他的话让关月陷入了沉默。
她本以为,他会让他放下前尘事,专注今生,没曾想,他是支持的。
“您真是这么想的?”
观尘点头,“去吧。”
从竹林小院出来,关月只觉得步子轻盈了不少。
即便眼眶还微微泛着红,却并不影响她欣赏沿途的秋意。
回到厢房,关月还没来得说话,就见迎香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小姐,您可算回来了。”
“怎么了?”关月倒了杯水喝,“什么事给你急成这样?”
“方才良妃娘娘派人来了,说要见小姐您。奴婢回应说您在午睡,需要稍微梳洗打扮一番,以免怠慢了娘娘。传话那人已经走了,说是先去回禀,咱们是现在过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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