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变故 前路 (2-1)

一个暗影部队的大师，为何会出现在甄选魔戒骑士新人的据点？

这就不得不说，老人那多年来被同道们广为诟病的习惯了。

那就是，每到新人选拔，他就会去各大测试点扫荡一番，将天赋优秀、属性相合的少年们收归自己门下。

巧的是，担任今年总导师的四十万渡，当年就曾通过这样的方式拜在老人的门下——虽然仅仅学习了数年，就因为本身天赋与暗影部队的风格相冲，而被老人逐出了门墙。

但这段并不算美好的经历，仍在四十万渡心中挥之不去，让他在看到昔日的导师之时心头发虚。

“不是说老爷子这两年已经放手不管了吗？”

四十万渡暗暗腹诽道：“怎么这次又来了......”

隔着衣物感受了一下自己胳膊上，那道二十年前留下的伤疤，回想起当年那段堪称恐怖的修行经历，他两道如火的刀眉不由下垂成一个“八”字，心下暗道：“也不知道老爷子看中了哪个可怜的小家伙。”

“那个孩子跟我走。”

矍铄的老人语气中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意味。

四十万渡循着他的视线望过去，目光的尽头，一个勤奋的少年正在专注地挥刀。

或许是感受到了两人的注视，少年掌中的银色单刀一圈，绽开一朵刀花，接着反手撤招收刀，转过脑袋望向大厅门口。

向星天宫点点头致意后，新人骑士导师肃容对身旁的老人道：“调月导师，请容我拒绝！那个孩子......那孩子不能修习您的暗影杀戮之道！”

“噢？为何？”

老人也不生气，只是平静地问道：“能让你一口断然拒绝，必然有什么缘由吧——”

“大师，上午的那群少年中，只有这个孩子是不一样的......”

四十万渡说出了其中原因：“我观他神意凝聚，挥刀时招意合一、身与神合，这孩子不仅早已习得上乘刀术，他的刀甚至已经入了道、入了骨子里了！”

“那又如何？”

老人斜了他一眼，淡淡道：“既然有此天赋、有此根基、有此修为，老夫收他入门岂不是更好？”

新人骑士导师着急劝道：“关键在于，那孩子的刀道正大恢弘、刚烈霸道，走的是‘以势压人’‘一力降十会’的王道路子，这与您暗影一脉剑走偏锋、奇诡凶险的杀生秘剑完全背道而驰啊！”

顿了顿，他恳切的注视着老人的双眼，最后道：“调月老师，您的教导固然可贵，却......并不适合所有人！您若坚持如此，只会耽误了那孩子的未来！”

“耽误那孩子的未来......吗？”

年老的暗影大师咀嚼着这几个字，突然展颜“噗嗤”一下笑出声来，他拍了拍四十万渡的肩膀，语气一反常态的柔和起来：“渡，你的脾气还是和当年你离开时一样倔呢。”

见新人骑士导师不说话，只是不闪不躲的直视着自己，老人收起笑容，一字一顿的说道：“渡，当年的事，是老夫有愧于你。但请相信，我，是绝对不会害那孩子的——”

以性格恶劣、脾气古怪著称的老顽固，居然向自己道歉、向自己服软了？

看着老人已经转作全白的头发和诚恳的眼神，当年学艺的一幕幕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闪过。

“当年那个威严恐怖的大魔王，如今也终究是老了啊！”

四十万渡心中蓦然生出一股酸楚的感觉，然而老人接下来的话就把他惊得险些跳起来。

“老夫绝不会害那个孩子的——”

白发苍苍的老人望向大厅里的少年，眼神中闪过一抹柔和：“老夫又岂会害我自己的亲外孙！”

“额~嗯？啊！”

满脸惊讶之色的四十万渡指指少年，又指指老人，过了半分钟才憋出几个字来：“您是说......”

“那孩子的母亲，叫调月茜。”

老人轻声道：“我......是那个孩子的外祖父......虽然他并不知道有我这个外祖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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