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几分真实的担忧,也有几分隐约的试探:“你和姜望有那样深的纠葛,楼主说他还专门去南斗秘境的停尸殿里寻过你……就算他要端着大公无私的姿态,不会帮你什么,也不该如此冷酷呀。”
最大的问题是罗刹明月净对她和姜望的关系有猜测!
所以对于姜望在雍国的严厉宣称,她始终有洗不掉的嫌疑在。
现在非常重要的一环是傅欢。
黎国那边愿意帮忙遮掩到什么程度,自己展现的价值足够吗?
倘若黎国不够诚意,在罗刹明月净面前轻易地将自己丢弃——这是太常见的事情——又该如何弥补呢?
昧月转过身来,以面壁的姿态,慢慢画完了这幅作品。
然后取出一条手绢,抹来一些钟乳,轻轻擦拭自己作画的尾指。
那些神秘而心碎的纹路,似有生命力般自然生长,渐渐汇聚成一幅仕女图。画的似乎是一个跳舞的女子,还有将熄的篝火,和永恒的长夜,以及一些难以形容的怪影。
整体画风夸张怪诞,暗红的颜色在幽冷石壁蔓延,像是某种血腥故事的预演。
“因为柳延昭的疏忽,姜望的妹妹撞见了我们会面。”
女人暂只留一个婀娜的背影,欣赏着自己的画作,声音幽幽,似于人心攀爬:“我确保她什么内容都没有听到。但傅欢生性谨慎,恐镇河真君有所联想,不敢再谋荆国。为了楼主的大计,也是想要尽量弥补组织损失,我只好劝他们往雍国去看。”
“事实上我也没有想到。他真有这样敏感。直接杀到了雍国来……傅欢的谨慎是对的,镇河真君对家人的重视,不容任何人忽略。”
“他的决心,也早叫世人知。”
“还有一桩不幸——他亲眼见证了南斗殿之覆,对楼主的神通早有深刻认知。再加上他和楚国的关系,可能因此获知祸国】。”
“楼主的祸国神通一旦确定,以姜望的行事风格,和他现在所处的位置,反对倒也正常……恐怕也不止是他会反对。”
“他对我不客气,是因为我跟姜安安的接触。他怀疑我是不是想利用姜安安做些什么……事实上我只是顺便跟姜安安聊了几句,想通过他的妹妹,来了解他更多。”
昧月转过身来,容色娇艳,红裙招摇,而美眸幽幽,好似哀如心死:“但这件事情,也叫我看透了男人。我和他之间,从来没有信任。也不曾有过感情。一切只是我的自以为是。或许他对我也有些不同于其他人的容忍,可一旦触及他真正在乎的地方,我就会被毫不留情地放弃。”
她看着夜阑儿弧度完美的眼睛:“至于他为什么对三分香气楼这样不客气,有没有可能……跟颜生有关?”
夜阑儿几乎气笑了。
她并不反对,甚至很愿意昧月推掉一些责任,因为她本心也不希望昧月被杀掉。但这样也推得太干净了,简直把人当傻子……合着全怪柳延昭?
黎国的霸业,楼主的超脱路……一个霜合主教,有这样厚实的肩膀吗?能背这么重的锅?
除非颜生现在站出来,说姜望的雍国之行是他推动的。不然这番说辞,绝无成立的可能。
姜望的突然发作,昧月怎么都摘不干净。不该这样摘的呀。
把楼主当蠢货,是自己愚蠢的表现!
“好妹妹……”夜阑儿开口正要说话,忽然便愣住。
像是有一只重锤,狠狠地敲在她的心上,令她一时懵住。
情报阁里传来最新的消息——
整个雍国境内的三分香气楼都被查封。
颜生已经赶到雍国,正坐镇梦都,言曰“必碎罗刹祸果”!
夜阑儿缓了一缓,情绪复杂地看着昧月。却见她仍是哀心若死地倚在那里,似这森森石窟里,最悲伤的布景。唯独美眸一瞥,又显出勾魂的样子。
“姐姐”她探来眸光,慵声好奇地问:“你说这颜老头……究竟图个什么?”
夜阑儿坐得端正了,显出客观思考的姿态。她开始重新审视眼前这个好妹妹,她意识到这是一次合作的邀请!
而对方已经展现价值,展现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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