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所言,对于什么都不知道的云颂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
云颂瞪圆了眼,压低声音问:“你说什么?你说般若寺的地震……是你弄出来的?”
云初郑重地点了点头。
她将前世查出的般若寺地震的来龙去脉,连同楚沄竹园下面的密室广场,捡要紧的告诉给云颂听。
又将青炎族连同外祖母后来的遭遇,一并说与云颂。
云初知道,父亲对青炎族之事,算得上是知之甚深。
再加上,他本身又精通天文地理。
无论她说的事,听上去有多么骇人听闻,云初都相信父亲能消化并接受。
云颂听了云初的话,跌坐在椅子上,久久不能回神。
直到松澜院的丫鬟前来传话,他才终于有了反应。
“这些话,你醒来以后可曾对旁人说过?”云颂神色凝重地问。
云初摇了摇头:“事关重大,女儿不曾对外人提过。只是……秦王殿下应是察觉到了一些蛛丝马迹,所以才会在密室里,机缘巧合下,才与女儿一同被困。”
云颂听了这话,眼睛瞪得更圆了些。
他赶忙问道:“秦王对外宣称,被潜入密道里的刺客刺杀,是你急中生智触动机关,才算救下他的性命……他所说的机关,便是那让般若寺地震的机关?”
云初听了这话,后背惊出冷汗。
她方才说是与楚沄一同“被困”,可楚沄的说辞,却是她触动了机关以抵挡刺客。
若非父亲这般问询,再说下去恐怕她便要露馅了。
果然一个谎,要用无数个谎来圆。
云初急中生智道:“外祖母托梦让我在那日想法子毁掉锁魂大阵,我触动机关在先,恰巧救了楚……秦王殿下在后,那些刺客说不得也是冲着锁魂大阵来的……”
云颂闻言,眉头深拧。
他伸手扶起云初:“给为父些时间,待我将你说的这些,好生梳理梳理,若果真秦王殿下已对青炎族起了疑心,这桩婚事恐还有别的因由才对,为父得细细询问清楚,这关系到你的终生幸福,马虎不得。走吧,先去松澜院,莫让你祖母等急了。”
说完这句,他正打算出去——
却见云初仍旧一脸踌躇地立在原地。
云颂心里一惊:“还有何事?”
既然父亲提到祖母许氏,云初犹豫一瞬,索性将大房白姨娘的来历,也一并告诉给了云颂。
她暂且按下云茂长子云冲实为康王之子这件事,只挑白姨娘与周家黄老夫人的关系,和白姨娘曾与康王有私情的事来说。
末了,云初劝道:“想必父亲已经知道前阵子开国伯府周家姐妹的丑闻,白姨娘和大伯母都是开国伯府的女儿,白姨娘又与康王不清不楚,再加上咱们家大房那边,大伯父事事都由大伯母做主……
若云府后宅不料理干净,恐怕日后会惹出事端。如今,大伯母回开国伯府侍疾,祖母当家,正是时机,父亲应早做决断才是。”
云颂接二连三听到这许多消息,心中已然是惊涛骇浪。
他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这也是……你昏迷时,外祖母托梦告诉你的?”
云初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若非迫不得已,她万不愿诓骗云颂。
“托梦说”,是她反复权衡之后,唯一能让云颂短时间内接受的说辞了。
云初见父亲迟迟没有回应,再下一剂猛药:“若父亲不信,可去查证白姨娘的来历。外祖母在梦里还说,自从父亲被官家钦点监正之职后,大伯父已心存不满许久,狎……狎妓宴饮之际,多有忿忿不平之词。还、还曾扬言要、要将父亲院子里的捧墨、洗砚二婢收入房里……”
“好了!”云颂拂袖喝止:“这些话从你这个未出阁的闺秀口里说出来,成何体统!你说的这些,为父自会去查证,今日我看你说了这许多话,精神也有些不济,松澜院那边就先别去了,再好生将养几天。”
云初心知父亲这般安排,是为了保护自己。反正她该说的已经说了,只等父亲消化,再分轻重缓急料理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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