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云初将寝衣穿得整整齐齐,点着油灯,坐在美人榻上看书。
她有心想要问问顾沄,关于竹园贵人的事情,却没想到,直到三更,都没有见到他的鬼影。
云初坚持不住,沉沉睡去。
又过几天,云初习惯性晚睡,一直都没有等到顾沄的出现,她的心里,说不上是高兴还是失落,有时候会莫名其妙地,盯着床的里侧发呆。
……
赵灵个子小小的,长得非常可爱,很容易让人忽略她的年龄。而且,放下戒备之后的她,性格大大咧咧,十分讨喜,不过几日的功夫,已经和几个丫鬟熟稔起来。
云初断断续续地从言谈中得知,自赵灵来到般若寺以后,几乎每日都在寺内外闲逛。哪处大殿供着什么神佛,哪个僧人住在何处僧舍,哪里的供品最新鲜……上到住持,下到小小沙弥,姓甚名谁,有何特点都一清二楚。
更甚至,连慈云大师日常作息,一个月里接待什么贵人,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堪称般若寺百科全书。
这一日,云初心思一动,向她问起慈云之事,就听她娓娓道来。
“般若寺在二十多年以前,比现在还要热闹,当时的主持是慈慧方丈,也就是慈云的师兄。慈慧才是真正的佛法高深,据说天家都时常微服出宫,来听慈惠方丈讲经。”
“慈惠方丈圆寂之后,慈云接任主持之位。初时天家还曾召见过几次,后来就渐渐疏远了……”
“不过宫中的贵妃娘娘,一直对般若寺多有照拂,每逢十五,贵妃娘娘家的亲眷都会来此小住,也正因如此,般若寺这些年以来,渐渐成为京城女眷上香的首选之地。”
“慈云主持般若寺这些年,无功也无过,靠着贵妃娘娘的恩典,安安稳稳地坐着京郊第一寺的椅子。”
“我听说天家如今信道,估计般若寺也只能这样了,怎么努力都当不上皇室寺庙。”
赵灵摇头晃脑地说道,从语气到神色,都有点小孩子学大人说话的姿态,让人有些忍俊不禁。
“没想到,你对寺庙的发展还蛮有见地的。”云初好笑地揶揄。
“那是自然,我们老家……咳!咳!”赵灵一时有些刹不住车,正想好好吹吹牛,惊觉不对,慌忙用咳嗽掩饰,见云初神色如常没有在意,方才不动声色地继续说下去。
“慈云这个人,每日甚少出门走动,成天窝在他的小院里面,时不时的喜欢自言自语,若非日常生活极为自律,我都要以为他是个疯和尚了!”赵灵提起慈云大师,语气有些不大恭敬。
“你成日窥视主持的起居,就不怕被抓到?般若寺……应该还是有身手不错的僧人才是。”云初好奇地问,在她看来,赵灵的身手,委实算不上好。
赵灵斜睨她一眼,“般若寺不过是寻常的寺庙,又不是少林寺!虽然有几个护寺僧人身手不错,我这不是离得远嘛!慈云院子里那么大一棵银杏树……”
云初赞同的点点头,那个银杏树确实够大,而且有一半的枝叶伸出了墙外……还确实挺能引人犯罪的。
“你可知道,寺中何处有供奉牌位的地方?”云初不动声色地问道。
“你是说红色的牌位,还是黄色的牌位?”赵灵熟稔地问道。
“有什么区别?”虽然云初第一世多少了解一些,保险起见,还是问清楚比较好。
“红色是给活人立的‘消灾延寿禄位’,黄色是给死人立的‘往生超度莲位’。”赵灵耐心解释道。
“黄色。”云初毫不犹豫地说。
赵灵顺口就答:“在地藏殿旁边的报恩堂,密密麻麻全是黄色的牌位。”
云初闻言,有些犯难。
慧娘的信息太少,姓名、生日、忌日一概不知,而且不知道已经死了多少年,立牌位的冤家……姓名更是不知,如何才能找出她的牌位?
“牌位之上就写着什么字?”云初问。
“生日、忌日,阳世的姓名,供奉之人姓名和与亡者的关系,大概是这个。”赵灵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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