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天,布托寺上空的乌鸦特别多,不知道是不是这个诡谲的物种闻到了死亡的气息。如果,这种黑色的生灵有记忆的话,它一定会记得,在布托寺这个异常清冷的时间段,有一个健壮的男人曾经来过,然后又提着一包东西匆匆离去。
黑则把槚包拿回家,放在厅堂的仙桌上。他坐在旁边的黑漆椅子上,怔怔地看着这包槚。这时候,厅堂里空无一人,几天前他让佣人们回了家。只有妻子一人在后院的祠堂里跪着,这几天,老来丧子的她都在这里跪着,蓬头垢面,泪痕满面,她悲苦地看着祠堂上的牌位,想和儿子一起去了那极乐世界。
黑则猛地站起身,拿了一只白碗,从那个槚包里抓了一把槚,倒上水,又去找了一只银针,等到槚色渗出,就倏地把银针插进槚碗。只见一缕幽暗的黑色从针尖窜到针尾。黑则心里一紧。这时,后院的猫叫了一声。黑则把这碗槚倒进猫的食盘。一个时辰后,猫喝了水,黑则没有发现异常。他很是疑惑。
可是三天后的早上,黑则在床上听到一阵猫的惨叫。他把头伸出窗外,看到猫在地上打滚,然后开始抽搐,最后不动了。妻子披着衣服,走到黑则身边,也看到这个场景,惊恐顿时爬上了她的脸。
两人跑下楼,把猫趴着的已经硬掉的身体,翻过来。两人吓得坐在地上。猫的面孔和儿子的一样狰狞。黑则立马在后院的花坛里挖了个坑,把猫埋了。两人回了房间,再也睡不着了。
黑则坐在圈椅上,缓缓说道:“我知道儿子是怎么死的了?”妻子也从丈夫这几天的举动里猜出了几分,忙蹲在丈夫脚边,说:“你可别做危险的事情。我已经失去了儿子,我不能再失去你了。”黑则伸出手,摸了摸妻子的头发。
五天后,一具尸体躺在康城的街头,额头上还贴着“叛徒”二字。那人不是什么无名小卒,而是康城最大槚号的掌柜顿巴。而杀人凶手,此时拿着沾满鲜血的刀刃,策马奔跑在从萧南到萧北的崎岖道路上。
那凶手在三叉林,把沾满鲜血的利刃交给等候在此的黑则,黑则立马快马加鞭,他要趁血迹未干,把刀子送到儿子坟头,祭奠儿子的冤屈。黑则知道顿巴是布托寺的白浪槚供应商,他认定顿巴是制造布托寺惨案的元凶,原因就是给萧南宗派做先驱。而至于顿巴的真实身份,他再也无从可知了。
顿巴暴死街头的新闻,又一次席卷整个萧南。说是又,因为大约十天前,布托寺的怪事已经让萧南大地震惊了一回。此时,坐在布托寺白龙殿大堂之上的主持,仍然冷峻智慧。他正召集整个萧南宗寺的掌门人商议,入驻萧北的具体方案。
两天后,一队拿着“遵循天道,福佑百姓”红色大旗的僧人,从萧南快马加鞭到了萧北,悄无声息地入主了布托寺。后面整整半年,数不清的讲经队伍奔赴萧北各地,把布托寺遭难的宗教原因、萧南文明的正确性、拜服新主的优越性阐释地一清二楚。
这时,伏龙寺的主持还在伏龙寺,但是伏龙寺已经不仅仅是萧南的核心,而是整个萧地的政治和宗教核心。那些曾经活跃的间谍们竟然一夜之间消失了,不知是被杀了,还是改头换面当了百姓。不得而知。还有黑则,他正在通过顿拉中师的游说,试图成为伏龙寺的背后财团之一。而顿拉本身,地下的身份已经埋藏地下,他现在是个地地道道的兼收中师。
一天夜里,两个身穿黑衣的蒙面男人去了福兴见岳平。三人在福兴的祠堂站定。
“你来干什么?”岳平从两人的身形,已经猜出大概。
“我来看看你娘。”一个男人扯下黑面,跪在小敏子的牌位前。
“你不配。”岳平说。
主持在牌位前磕了头,背对着岳平说:“谢谢你。”
“不用。我也是为了自保。”岳平冷冷地说。
“总有一天,你会原谅我。因为我们是亲生父子。”主持说完,蒙上脸,和另一个蒙面男人出了门。
这时,从屋外走进一个女子,长相俊俏,目有英气,手持一把金银碧月剑,说:“岳哥哥,你没事吧!”
“林妹妹,我没事。这次谢谢你远道而来。”岳平看着林月芝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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