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到白龙殿,躺在椅子上,久久不能从悲伤中侧身。他看着这满墙的形态各异的壁画,看着左边精致木架上的历史典籍,看着殿堂中央耸立的黄金宝座,心里想着:这到底是我的尊贵,还是我的牢笼,为什么我在万人之上,却连普通人家的幸福都没有呢?
他站起来,把外衣扔在地上,这时候,他不再是那个被岁月磨砺而成的沉稳冷静的教宗,而是二十多年前那个敢爱敢恨的热血青年,他打开大殿的侧门,让高原夜晚的凉风吹进来。他要让这风剥去他身上的枷锁,洗净那身厚重的铅华。他张开手,身上的薄衫飞了起来。
这时,上师刚从僧房回来,见到主持的这副样子,忙捡起地上的衣服,跑了过去:“主持,天气冷,您还是穿上衣服吧!”
主持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凝视着上师满脸的沧桑沟壑:他是既如老师,又如父亲,更是心腹的上师,疼爱我超过他自己。我怎么能让他担心呢?
主持点了点头,穿上了衣服,转身回了大殿,上师赶忙去把门关了。
主持看到周遭的情景,感到昨天已是黄粱一梦,而自己肩上还有更重的责任,还有更重要的人生旅程需要走。
“主持,早些休息吧。明天,众信徒还要来瞻仰你的圣颜呢!”上师说。
“好,你也去休息吧。”他摆摆手,示意让上师离开。自己则慢慢地躺到了卧榻上,轻轻闭上了眼睛。但愿一切会随着白昼的来临变好。
次日,伏龙寺的僧人把岳平送回了福兴,并把足量的创伤药给了泰福。寺医诊断出岳平的咳喘旧疾,还专门为他配制了一些咳喘药,吩咐背伤愈合后再服用。泰福诧异地送别僧人后,去了岳平的房间。
“掌柜,这又是哪出呀!这比川剧变脸还稀奇呀!”
“我与主持有缘。”一抹笑意出现在岳平脸上。
“哦哦,有缘。”泰福若有所思地说。
“快去给娘报信,我没事儿了,别让她老人家担心。”
“掌柜,你好好休养,我立马派人去。”
整整七天,岳平都在房里休养。伏龙寺的药就是神奇。现在岳平背部伤口愈合了,连伤口痕迹都快消失了。
白虎和金秀已经回了福兴,岳三娘因为担心儿子,也回来了。看到岳平好了起来,三人高兴坏了。
“秀儿,过来,哥送你点东西。”岳平似笑非笑地招来金秀。
“什么呀?”金秀问。
“这创伤药祛疤效果太好了,送给你,擦擦你脸上的痘痘。”
“什么嘛!一边去。”
见金秀佯装生气的样子,岳三娘和岳平大笑起来。一旁的白虎也偷偷地笑了。他可不敢让金秀见他笑,要不然晚上这母老虎一定会找他理论的。
一家人坐在一起,其乐融融地吃了一顿饭。
岳平又到店铺忙活了。他想着要尽快把白浪槚的事情查清楚,给主持一个交代。他找上师要来让主持不适的那袋白浪槚,仔细研究。
他和泰福坐在会客室,面前的桌子上那袋槚打开着。
“泰福,你看看这槚有没有问题?”岳平问。
“看起来没什么问题。条索的长度、颜色、干燥情况,都和我们的槚没有二致。”
两人往椅子背一靠近,觉得满腹狐疑。
这时,一壶水咕噜咕噜地开了。
“泰福,泡来看看。”
泰福抓了一把槚,投进壶水,又拿了两只大碗,搁在两人跟前。
片刻之后,槚香四溢。泰福把槚水倒进两只大碗。
“颜色也是正确的。红亮标致。”
“尝尝试试。”岳平说。
两人各喝了一大口。“味道不对,有些发酸。”两人面面相觑。
泰福凭借多年的经验,知道肯定是槚的发酵有问题,要么就是发酵过程掺了杂菌,要么就是发酵的时间过长。
“安城的白浪槚,生产标准是行业里的统一规则。是谁在里面使坏?”岳平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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