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倒立的人脸与林望卿面对面,距离林望卿的鼻尖仅有五公分。
距离挨这么近,哪怕是正常人的脸都能把人吓个半死,更别说这张脸面目狰狞,嘴里还吧唧吧唧地在咀嚼着什么东西。
林望卿哪里见过这种场面,直接吓呆住了,大脑一片空白。
那张怪脸的嘴巴嚼着嚼着,就猛地张口,将嘴里的东西全部吐了出去。
顿时,林望卿被喷了一脸淡黄色的黏液,还夹带着甲壳触须之类的东西,气味极其难闻。
这一喷反倒把林望卿喷醒了,他用手在脸上一抹,定睛看了看,这人分明就是桩子啊!
“桩子,你吃了谁的排泄物,怎么这么臭!”
桩子的脸部都扭曲了,他只穿着一条内裤,倒挂在半空,也不答话。
林望卿这才看清楚,整间屋子一片狼藉:椅子倒了,柜子翻了,说不上名儿的杂物散落一地,大蟑螂四处乱爬,简直就像个垃圾堆。
更离奇的是,屋子里东拉西扯地系满了布条,布条都是扯碎的衣服、床单、窗帘之类,上面撒满了淡黄色的液体斑点。
桩子是一人独居,小屋本来就很狭窄,现在从窗户到床头,从桌脚到吊灯,凡是能绑布条的地方,都被缠了个遍,乍一看就像盘丝洞。
“桩子!你下来!”
林望卿伸手去抓桩子胳膊,哪知桩子跐溜一下,转眼就顺着布条爬到了天花板上,抓着吊灯在空中摇来摆去,然后又从吊灯跃到了另一串布条上。
桩子这人平时笨手笨脚的,就像个木桩一样,十老汉的腿脚都比他利索。所以林望卿也没料到,他现在居然像个杂技演员一般,能够在纵横交错、晃晃悠悠的布条之间穿梭自如,实在是不可思议。
林望卿很快就发现,桩子攀爬的动作像极了一种动物,那就是蜘蛛。
这难道就是蛛人症么?桩子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桩子,快下来!上面太危险!”林望卿焦急地喊道。他明白,就算桩子的攀爬技术再怎么高超,布条毕竟不是蜘蛛丝,万一断了或者松了绑,桩子从顶上摔下来,后果将不堪设想。
可桩子依然没有任何回应,只是自顾自地在“蜘蛛丝”上杂耍。
可以这么说,自打林望卿进门,桩子就没说过一句话,所以要么是他听不懂林望卿的话,要么就是他已经不会说人话了。
“Timer,快告诉我,该怎么救他!”
“Timer?”
“Timer?!你让我过来救人,却不说怎么救,不带这么玩的吧?好歹给个新手教程啊!”
“Timer!不该你说话的时候你叽叽歪歪的,该你出场的时候你就装死?有种你永远别出来了!”
林望卿嚎破了嗓子,也没有得到任何回答,整个屋子只有他绝望的呼喊。
林望卿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心中那叫一个无助。但他又不能眼睁睁看着桩子玩儿命,所以就想了个笨办法。
他把摔倒的椅子重新扶起,然后站在上面,试图去抓桩子。
可他手刚伸上去,桩子就立马蹦到另一处。
林望卿只能重新挪椅子,再站上去抓。他刚站稳,桩子立马又换了位置,于是林望卿只能再挪椅子,如此循环往复,他挪椅子的速度永远赶不上桩子乱窜的速度。
气急败坏的林望卿干脆从椅子上一跃而起。结果是桩子没抓着,只揪住了一串布条。
林望卿可不会什么蜘蛛功,他像只猴子一样,抱着布条在半空中乱晃,爬也不是,跳也不是,心跳得扑通扑通的,似乎快要从嘴巴里蹦出来。
人一紧张手心就会出汗,林望卿一不留神没抓稳,两手滑脱了布条。
说时迟那时快,林望卿两腿一夹,死死地扣住了布条,这才没摔下去。于是他就保持着倒挂金钩的姿势,没过几秒,就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往脑袋上涌,涨得他头昏眼花。
这时独自玩耍的桩子似乎来了兴致,以倒挂爬行的姿势来到林望卿身边,再次跟林望卿脸贴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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