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县考第一 (2-2)

说完善辉看了一下朱县令和乐陵院长，再看了一下朱晨，朱晨点头，并伸出了大拇指。这是一个阳谋，裸地向易九霄挑战。易九霄是第一名，赢了很正常，如果输了，是名副其实，而且朱晨最擅长的是诗，号称七步成诗，如果现场即兴作诗，胜率极大。

易九霄看着善辉，那点小伎俩他再清楚不过了，而善辉其实并不了解易九霄，作诗恰恰是易九霄的拿手好戏，几千首历代诗词都装在易九霄的脑子里，别说是七步成诗，是一步成诗他都能做到。

况且齐国的诗歌水平不足一提，易九霄曾经在万府的典籍看过齐国的所谓传世佳作，放在大宋连三流水平都算。即便如此，易九霄也没马表态，而是把目光投向了朱县令和乐陵院长。

善辉的提议朱县令其实是很赞同的，本次县考，本以为儿子朱晨能高居榜首，谁想被这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易九霄夺去，心内颇为恼火，如果今天现场即兴赋诗，也能扳回几分面子，打一下考试院的耳光。但他老于世故，并没有流露出赞成之态，而是转头问乐陵：

“乐院长，你怎么看，他们都是你考试院的书生。”

“回大人，既然三位书生有雅兴，让他们即兴作诗，试一番也未尝不可。”

乐陵是阅过三人试卷的，对易九霄的那首江雪非常欣赏，在他眼里，朱晨与善辉虽然名次紧随其后，但与易九霄根本无法相。今日两人现场挑衅易九霄，绝对是自取其辱，有好戏看为什么不赞同呢？

见乐陵赞成试，朱县令暗自高兴，他对自家儿子的实力非常有信心，但为了表示作为一县之主的公平，将试一事还是推给了乐陵。

“乐院长，既然你赞成试，本官正好观摩一下三位书生的才情，由你定规则和出题吧。”

乐陵略作思索，说出了赛的规则。既然在酒席之赋诗，以“酒”为主题，在一刻时间内，三位书生分别作诗一首，不少于二十句，各自写在答卷交到乐陵的面前，由乐陵和县令共同进行评。

有衙役给三人端纸笔，乐陵说了声开始之后，三人便埋头答题，计时也同时进行，一刻之后，衙役将三人的答卷收了来，放在乐陵的桌案前。

乐陵拿到了答卷，并没有立即打开，而是对着朱县令说：“大人，我先将三位书生的诗作朗诵一遍，再进行评如何？”

“很好！”朱县令回答道，这是个公平的建议，他没有理由反对。

乐陵首先拿出的善辉的答卷，这个提议由善辉发起，自然先朗诵他的诗作，只见乐陵读到：

“吾家酒甚多，曾以金樽饮。浮生求一醉，隔日不曾醒。有客远方来，围坐七人。佳肴配美酒，举杯皆欢欣。觥筹交错后，三杯头微醺。此时酒意浓，欲罢则不能。小杯换大盏，再来酒十斤。客辞不善饮，我劝其行令。愿赌自服输，不可怨他人。三轮令行止，杯碎桌案倾。”

正好二十句，符合规则，乐陵也未作评论，继续拿起另一张答卷朗诵，正是朱晨的诗作：

“酒本仙家物，凡人窃取之。平常席间饮，浑然不自持。三杯难胜力，醉倒烂如泥。丑态尽皆出，如狂亦如痴。不顾众人笑，自顾乐滋滋。衣衫已凌乱，发髻飞乱丝。倚墙勉力走，过户跌逶迤。误入别家去，惊扰各邻里。恍惚知所在，待到醒来时。犹如梦一场，形魂两分离。终有尽，恨恨无绝期。”

乐陵读完，数了一下，二十二句，符合规则，也未作评论，继续拿起最后一张答卷进行朗诵，正是易九霄的诗作，他借用的是曹操的短歌行：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明明如月，何时可掇？忧从来，不可断绝。”

读到最后一句，乐陵忍不住拍案叫好：“好诗，好一个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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