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艳红叹口气,“张云这人一直嘴碎,家里哪儿不如她的意,就要指桑骂槐地骂一通,从前你姥爷听不着,你姥为了你大舅也不太和她一般见识,谁晓得你姥爷耳朵突然就好了,她还是像从前一样在他面前说那些不着四六的话,开始你姥爷也只当没听着,可前天张云又找事儿,被你姥说了两句,她就一个人去院子里嘟囔。
当时你姥爷就在院子里编筐,她只当你姥爷听不见,咒你姥去死,还说要往菜里下耗子药。把你姥爷气的说了她两句,她就咒你姥爷也去死,把你姥爷气晕过去,你大舅要打她,把她吓得跑回娘家不敢回来。你姥爷醒过来就嚷着要分家,你大舅昨儿在院子里跪了一晚上,你姥爷都没说看他面子算了,看来这次这个家是非分不可了。”
花忍冬想到自己给周姥爷输的异能梳理身体,都不知道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了。
耳朵治好了,家散了。
不过分家也好,依着她看这个家早就该分了,不然别人被张云欺负的委屈,张云自个儿也觉着委屈。
等把家分了,谁也不碍着谁,到时这个家到底是靠谁才能过上好日子,大家心里才能有个数。
说着话,上工的人也都回来了。
周姥姥胳膊上挎着个篮子,里面装了一篮子野菜,一进院就喊:“艳红,我掐了一把灰灰菜,你料一下,我去拔几根葱,中午蘸酱吃。”
周姥爷却道:“蘸啥酱?你没看着门口停着车?准是二花来了,中午不得弄点儿好吃的?”
周姥姥这才回过味儿,“呀,是二花来了吗?我还合计是谁的车咋停咱们家门口了?”
花忍冬从屋里跑出来,“姥,姥爷,是我回来了。”
周姥姥晒得黢黑的脸上立即露出大大的笑,“哎呦,是姥的二花回来了,好些日子没见了,可把姥想坏了。”
看着朝自己扑过来的花忍冬,又忙道:“别,姥身上脏,等姥换身衣服地!你去京市上班咋样啊?有没有人欺负你?”
花忍冬抱着周姥姥的胳膊摇头,“没人欺负我,在那边上班挺好的,工资高,回家还能借单位的车开。”
周姥姥回头看看院外停着的车,便信了花忍冬的话,抻着脖子朝大房那边喊:“二花就是有出息,让那些嫉妒二花的都看看,咱们二花可是开着车回来的。”
大房那边没有半点动静,周姥姥哼了声,“一个个都跟张云给带坏了,一天天就知道掐尖儿,等分了家,再敢到我跟前不着四六,看我不大耳刮子扇他!”
得,这回老两口都是铁了心地要分家,估计这个家是分定了,自己咋好巧不巧非要这时候过来?倒弄的这个家是因她才分的似的。
跟在后面的周来财垂着头不说话,转身就钻进屋里不出来了。
周来福戳了周姥姥一下,小声道:“娘,大哥心里或憋屈了,你少说两句吧。”
周姥姥却瞪了他一眼,“这么多年,就为了让他脸上好看点儿,一家人受的憋屈可不比他多?他还憋屈上了?自个儿媳妇都管不住,把家闹成啥样了都?我老太婆是不敢和他们一起住了,不然哪天他媳妇真往饭菜里放耗子药,一家子都得玩完!”
说着,周姥姥气哼哼地进了屋,周姥爷在后面对周来福道:“你别管了,这事儿本就和你们二房没关系,是我们老两口怕死,也不想因着我们两个老不死的连累到你们这一房,刚好离秋收还有些日子,你批块地,叫上一些人,给他们把房子盖了,房子盖好,就把这个家分了。”
周来福叹气,方艳红出来推了他一把,“你叹啥气?还舍不得分咋地?我可和你说了,那天张云说要下耗子药的事是爹亲耳听到的,爹不可能说谎,你自个儿咋地我不管,我和闺女们可不想死。”
“你咋也跟着说这话?我是不想分家吗?这个家我早就想分了,可你看大哥那样儿,真把家分了,外面的人不得戳大哥脊梁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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