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哲又详细地给丁尔康讲解了《广陵散》的指法,纠正了乐曲节奏。
讲完这些时间已经过去了许久,最后阮哲很正式地和丁尔康说道:“尔康,现在我郑重地托付你一件事情,希望你不要拒绝才好。”
丁尔康一听赶忙上前说道:“先生但有驱驰,学生莫敢不从,请先生示下。”
阮哲用双手托住了丁尔康的肩膀,眼睛使劲地盯着丁尔康的眼睛,他真诚而恳切地说道:“尔康,我想把竹林书院这副担子交给你,你天资聪颖,生性纯朴,官场上那套尔虞我诈你其实应付不来,专心研究学问才是你真正的兴趣爱好。雪依一走,我已经百无聊赖,万事无牵无挂。我在城东的万佛寺递交了出家度牒,择日就会举行剃度仪式,我走之后你就是竹林书院的院长了!”
丁尔康越听越震惊,他嘴里急切地喊道:“先生万万不可,你不能抛下竹林书院,我也干不来!”
阮哲听了后笑了笑,他云淡风轻地说了句:“雪依已逝,一切的一切都是身外之物,我只愿从此以后守着佛祖那盏心灯,专心研习佛法,以此心度彼心。离正式剃度还有几天的时间,我可以再教你几首琴曲,另外移交下书院的事宜。”
听完后丁尔康的眼泪扑簌簌地掉了下来,他实在是舍不得让阮哲出家,他的学识、人品本该在尘世有更好的展示,如此明珠遁入空门岂不是完全掩盖了它的光芒。
丁尔康喃喃地说道:“先生,您再好好想想,切莫一时冲动,雪依要是活着一定不会答应的,您的才华一入佛门可就毁了呀!”
阮哲听后完全不为所动,他坚决地说道:“我不是一时冲动,从雪依的事情上我才真正了解到了万物皆是空,世间众生皆苦的真理,红粉骷髅肉白骨,没有一样东西是你长久能拥有的,要想解脱唯有佛法可以化解这一切。所以尔康别劝了,我意已决,不会回头的!”
丁尔康此时情绪十分复杂,他不知道该怎样说才能劝阮哲,眼睛里不停地滴下泪来。
接下来的几天阮哲就像是疯了一样,恨不能把他肚子里所有的东西都教给丁尔康。琴曲倾囊相授,琴谱毫无保留全部交给了丁尔康,所有的书籍分类整理后也移交给了丁尔康。
丁尔康望着忙忙碌碌的阮哲,他不知道他还能干点什么才能阻止阮哲这种行为。
阮哲像是安排后事一样地和丁尔康交待着事项,丁尔康只好一样样牢记在心里,他心想着:“我先把当眼下阮哲安排的事情办妥,等上几天也许他回心转意,我再完整地移交给他也不迟!”
丁尔康向来认真仔细,对别人交待的事情只要答应了一定会一丝不苟地完成。
阮哲一边安排着未尽的事情,一边观察着丁尔康的反应。当他看到丁尔康把他交待的事情完成的很好时,心里十分欣慰。他没有看错人,丁尔康是个值得托付和信赖的人!
终于到了阮哲剃度的日子,那一天丁尔康起了个大早,他要亲自护送阮哲到万佛寺,观礼阮哲的剃度仪式。
那日的阮哲穿了一件蓝色的衲衣,脚蹬皂鞋,除了头发尚在,服饰上已经全部是僧人打扮。阮哲细细地用皂角水洗了一遍头发,这头发跟随他几十年了,阮哲今天是第一次仔细地端祥它。他的头发已然是黑白相间,发尾有些枯黄,平日里编着辫,他还没太发现白头发已经有一半之多了,今日散了开来他才知道原来他已经很老了。
阮哲细细地洗着长发,丁尔康在旁边仍旧不死心地问了一句:“先生,现在回头还来得及,您留下来吧,我也不回陵高县,留下来陪先生好吗?”
阮哲只是专心地洗着头发,仿佛没有听到丁尔康的话。洗完后阮哲才说了一句话:“剃去三千烦恼丝,洗清一身污浊气,今天,我准备好了!”
丁尔康听后知道劝也无益,只好强忍悲凉的心,看着阮哲一步步脱离红尘,走向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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