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凌退思特意安排手下把丁尔康的案子往前排,他将亲自审判。
坐在高高的案堂之上,凌退思总有一种睥睨一切的感觉,当两边的衙役们齐声高喊“威武”时,他感觉自己的肩头仿佛插上了双翅,扑翅扑翅地就能飞起来。凌退思十分享受这种感觉,他经常在衙役们喊时把眼睛闭起来,细细地听这“威武”两个字带来的振颤感,那声波透过耳膜,前庭直达中枢,多叭咹瞬间的分泌总是让他很愉悦。
凌退思享受完了这种感觉就像是立马打了针鸡血,他先是全身抖了一个激灵,然后高声喊道:“带人犯丁尔康上堂!”
声音十分响亮,就听见衙役们一级一级地传递着这句话,不一会就见“叮叮当当”的声音响起,衙役们带着一个篷头垢面的人走了进来。
“丁尔康”凌退思心里暗暗地叫着他的名字,这个人名听过许多遍,正式见面却是在这样的场合,凌退思觉得实在是有点滑稽。他把手中的惊堂木一拍,嘴里大喝道:“堂下何人,细细道来缘由!”
丁尔康由刚案发初时的惊恐变成惊吓,现在已经逐步的稳定了下来,他一拱手站着回答道:“生员乃今科乡试第七名会元,凤台陵高人氏姓丁名尔康,只因遭人陷害,被污入狱,还请大人还生员以清白!”
丁尔康不卑不亢地说完这番话,他抬头望向堂上的凌退思,他知道那个人是霜华的父亲,内心里不由自主地生出种亲切感。
凌退思又把案卷翻了一遍,然后对衙役们喊道:“带告主文寡妇上堂!”
不一会儿文寡妇被带了上来,她衣服整洁,脸色红润,只见她施施然地给凌知府叩了一个头,语气娇柔地说:“民妇文氏见过知府大人。”
凌退思惊堂木一拍,厉声说道:“文寡妇,你以民告官,可知有罪吗?”
文寡妇娇滴滴地说道:“民妇被这个自许为会元的人非礼,为了民妇的名节,明知有罪,也非告不可。”
凌退思点点头道:“带证人上堂。”
那天抓住丁尔康抬手就打的文寡妇邻居被带了上来。
凌退思问道:“你有何证据证明文寡妇是被丁姓犯人非礼的,从实招来!”
邻居一听忙跪下磕头说道:“老爷,那天我和两个人去找文寡妇借针线,刚进门就听见文寡妇在屋里头大喊“非礼呀,抓住这个人”,我就进屋去只见这个丁犯全身赤裸裸,一见我们马上就准备跑,我们只好把他抓住送到衙门里来啦!小人所说句句属实,还请大人明鉴!”
凌退思听完他们两个人的话,看向台下的丁尔康,他问道:“丁会元,他们两人所说的属实吗,你有什么要分辨的?”
丁尔康回答道:“知府大人,生员那日被同窗好友杜衡叫去“永兴斋”吃酒,生员不胜酒力喝多了,趴在桌子上睡觉,谁知醒后才发现自己被人扒去衣服,还躺在了这个女人的床上,可是生员压根就不认识这个文寡妇,所以生员纯属被人陷害,还请大人查出背后陷害之人,还生员以清白!”
凌退思说道:“请问背后陷害你之人应该是谁呢?”
丁尔康说道:“生员怀疑是杜衡,那天我就是被他硬拉去吃酒,再无去过别的地方,也没有接触过别的人,生员实在是怀疑不到别人,还清大人叫杜衡过来问话。”
凌退思听完了他们的陈述,当堂并没有说什么,就大喊了一声“今日审案到此结束,退堂!”
就结束了第一次的审理。
退堂后宋师爷跟上凌退思一起去了书房,凌退思沉默了半响后问道:“宋师爷,你说明天传唤杜衡可好?”
宋师爷说道:“老爷,不急,估计杜知府要么一会儿人就会到,要么一会儿信到,他绝对是都设计好了,杜衡一定传唤不到的,他不可能让杜衡上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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