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真快,一眨眼就到了冬天。
当太原下起第一场雪的时候,章若望老师在课堂上宣布成立诗社,并由同学们自己起名。
先在班级里发出了诗社倡议书,掀起了轰轰烈烈的起名浪潮。章若望老师对着下面满满的脑袋,非常开心地说道:“咱们的诗社将要成立了,就像人必须有一个响亮、文雅的名字一样,咱们诗社也必须取一个既能表达思想又能传递立社精神的名字。所以我决定有奖起名。谁的名字被录用,奖品为一筐兰花炭。”
章老师的话音一落,顿时底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一筐兰花炭!”许多同学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太原的冬天寒风凌列,气温极低,尤其是睡在那四面略有些透风的宿舍里,晚上盖上两层被子仍是不管用。
书院是不提供炭火的,所有的炭火由学生们自己出资购买。山西自古出产煤炭,离得近的学生就从家里带煤炭,远的学生没法子带就用钱顶上。书院的学生们有的是成绩好考进来的,但是家境贫寒,出不起炭火钱。太原府本身就是煤炭重地,有许多的小煤窑。拉煤的车子摇摇晃晃,总会有许多的小炭块洒落出来。于是这些洒落的炭块就成了许多人拣拾的宝贝,跟着煤车拣一上午也能有不少的收获呢。
于是,许多学境贫寒的学生就会趁着课外时间来这里拣炭。
丁尔康的家境一般,在“怀覃书院”的时候冬天父亲会亲自赶上车炭送过来。到了太原,从陵高县赶车到太原府估计是得走半个月,父亲托人送信给他说会送炭火钱过来,丁尔康一想到那炭火钱那么多,估计是父母亲也得努力筹措才行,就心有不忍,他心想着能省点是点,这么多年光上学就花费了家里不少的银子,长这么大还没有为父母亲挣过一文钱呢。
所以,今年冬天丁尔康也决定加入拣炭的队伍,尽量少给父母亲增加负担。
每天的课程都很紧,只有在周五的下午才能抽出一个时辰的时间去拣炭。
丁尔康偷偷地瞒着凌霜华,没有把拣炭的事情告诉她。杜衡是知道的,开始杜衡不同意,他对丁尔康说道:“尔康,我的炭火钱足够咱们俩个人用,你就安心学习,不要去做这些影响学习的事情。”
丁尔雅却摇一摇头说道:“子美兄,你的好意我领了,可是我不能做你身上的寄生虫,我也这么大了,早就应该承担一点责任的,学习应该是影响不到,我只一个礼拜拣一个时辰,拣回炭来省着点用,正好够一个礼拜烧。”
杜衡一听知道多劝也没用,就只好说了句:“那你小心点,早去早回哦,拣不够也没关系,我的炭匀给你”!
凌霜华好几个礼拜五都看不见丁尔康的身影,她有点好奇,丁尔康从来都不缺课的,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呢?
凌霜华悄悄地去和王昭平打听,她没有找杜衡,因为上课这么长时间,她总觉得杜衡有点高深莫测,不好相与。
王昭平是个爽快的人,他一听到凌霜华在打听丁尔康,就悄悄地把丁尔康去拣炭的事情告诉了凌霜华,末了还盯瞩凌霜华要保守秘密,千万别让别的同学知道,尔康也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越是好朋友越要顾及他的脸面。
凌霜华一听吓了一跳,她出身官宦,从小衣食无忧,冬天住在暖阁里,火盆烧得又红又旺,出门就是暖轿,从来不知道炭是从哪里来的,更不知道还有人没有炭烧。
这个周五的下午,天正好很蓝,太阳高高地挂在天上,丁尔康手挎着炭篮正在路上拣着炭块。炭块都很小,最大的也不过核桃般,小的甚至是黄豆大。大小丁尔康都不嫌,只要拣回去都能燃烧,都能取暖。
丁尔康嘴里念念有词地拣着炭块,不会儿炭篮底下就铺了薄薄的一层。
当丁尔康又一次弯腰起身的时候才发现身边又蹲着一个人,那个人也正学着他的样子把拣来的炭块往丁尔康的篮子里扔去。
边扔还边说:“你这拣炭的水平也太差了吧,你看别人的篮子都快满了,你的才这么一点儿,这要拣满得到什么时候了?”
丁尔康盯着说话的人,半天才吭声:“凌霜华,你来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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