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只见丁家的佣人用托盘取了一个小瓷瓶出来。瓷瓶呈葫芦状,淡淡的绿色中透着点青白,不用分辩便知是龙泉青瓷烧造。丁尔康接过了瓷瓶,用手一抠,瓷瓶分成了两半,里面盛满了晶莹剔透,略微呈黄色们透明膏体。
丁尔康挖了一指甲盖大小药膏抹在杜衡的手腕伤口上,杜衡顿时感到了一股清凉,同时鼻间闻到了强烈的芝麻油香气。杜衡忍不住问道:“好香啊,这怎么有股芝麻油的香味呢?”
丁尔康微微一笑,并没有回答,只是不停地在抹匀膏药。膏药抹好后,丁尔康用一块干净纱布将伤口轻轻地包了起来,吩咐杜衡道:“这几天伤口不能碰水,不能劳累,也不能吃任何的发物,严格遵守医嘱的话,三天结痂,七天就可痊愈。”
杜衡说道:“啊,就得七天!那游学的事情怎么办?”
丁尔康道:“只能延期了,至少得等你休息够五天,咱们才能上路。否则要是劳累的话很容易感染,就会留下疤痕的。”
“这几天,子美兄可以和我在附近的地方转转,感受一下咱陵高县的风土人情和凤台府有啥区别?”丁尔康说。
“哎,尔康,这膏药真的很灵呢,现在没有那么疼了,快说说,这药为啥这么灵?”
丁尔康说道:“这膏药是我宋朝的一个先祖从南方带回来,他曾经当过军队的监军,随部队驻扎在南方,那会儿部队打仗要使用火器,经常有士兵会被烧伤,当时的军医就秘制了这种膏药,特别灵验。后来我的先祖就把这种膏药秘方带了回来,如果村民们谁被烧伤了都来我家讨要,我们都是免费治疗。”
杜衡打趣道:“哦!怪不得你藏着掖着不说,原来是有秘方的!好呀,尔康兄原来是个小器的人。”
丁尔康忙解释道:“不是不和子美兄说,实在是此药膏炮制起来非常烦琐,时间长达十年,原料又比较怪诞,怕许多人接受不了,所以,才被称为秘制膏药!”
杜衡好奇地问:“哦,原料怪诞?倒是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方便和为兄透露一下吗?放心,我绝对不会也做出来抢你生意。”
丁尔康道:“此膏药最关键的是主材料,它是用刚生下来的老鼠幼崽,必须是眼睛还没睁开,毛一根都没有的幼崽,也就是说最长不能超过五天,多一天都不能入药。用刚榨的芝麻油浸泡在罐子里,密封好罐口,放置十年,一天不能多一天不能少。十年之内绝不能开封,一开封药效也会全失。十年后开封老鼠幼崽已经被完全熔化在油里,然后再加入薄荷油、冰片等数十味中药,调匀后就是今天给子美兄用的这种膏药了!”
杜衡一听,忙吐了吐舌头道:“老鼠幼崽作药,想想也恶心,更别说还得十年功夫,还一天不能多一天不能少。我最怕老鼠了,更别说那红不通通,恶心死了的幼崽,我是想也不想!幸亏你是先抹上了药才说,要是先告诉我此药是用老鼠做成的,我绝对不会让贤弟给我上药的!”
丁尔康哈哈哈地笑了起来,:“子美兄,此药灵验无比,你的手腕不用担心,一定保你光洁如初,秀丽依旧,绝不影响你写字和娶妻生子的!”
听到丁尔康如此打趣自己,勾起了杜衡的“伤心事”,他拉住了尔康的手,倾述道:“尔康贤弟,就快别说娶妻生子这件事情,这次我受伤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你且听听为兄的苦处啊!”
杜衡像竹筒倒豆子一样地把自己的经历讲给丁尔康听,包括他父母亲的婚姻悲剧,包括母亲去世后带给他的反思,包括他这次坚决抵制父亲包办婚姻的过程,详细地讲了一遍。
丁尔康听完后陷入了沉思,他从来不知道杜衡的处境也会如此艰难,只知道他是知府公子,出身高贵,仿佛从来不用发愁,却没想到各有各的烦恼!他还曾经羡慕杜衡双手不事稼轩,出行皆有仆从,入学有伴读,从来没有金钱的烦恼。
如今看来是“一家不知一家的苦楚”,他为杜衡深深担忧起来,杜衡偷跑出去,他父亲不知道杜衡的下落,会不会满世界找杜衡呢?
丁尔康道:“你跑出来时可曾给家里留下什么书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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