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梁世杰派人来寻他,可并非邀请他一叙的文吏小厮,而是大批前来缉拿他的官兵和差役!
“你们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是怎地,竟敢来要拿我!?”在自己的一处别院中,李少华嘶声咆哮着,可明眼人一看他是色厉内茬,心里已是惊恐不安。
“到了现在你还如此狂妄?”有个文官打扮的人踱步走到一众军汉前前,李少华一见,却是大名府内任职不久的张孔目。
那张孔目满眼戏谑地打量着李少华,嘿嘿道:“九头虫啊九头虫,想不到你也有...不,你罪行累累、罄竹难书,如今才拿了你也是太迟了!”
“放肆!”李少华尖声骂道:“姓张的,你是发了失心疯么?我爹是大名府通判!你敢拿我?”
“我为何不敢拿你?”张孔目张狂大笑,说道:“别说你爹李通判已被拿了下狱,便是原任的大名府留守相公,恐怕也要折在朝内监察御史那里。你手下那叫丧鸱枭刘广,也已经向本官供认不讳,证实你的种种罪状!”
李少华呆若木鸡,愣了片刻,忽然又喊破嗓子尖声大叫:“我可是赵相公的人!”
张孔目一听李少华歇斯底里的尖叫心里更是鄙夷,你这九头虫还不清楚么?就依你这为人处世,谁能保得了你?你这般的器量城府,做个窝在市井里的恶霸还可以,和那些城府极深、玩了一辈子权术的大臣比起来,你连个屁都不是!
张孔目冷冷瞧着李少华,就如看着一只丧家仍狂吠不止的疯狗,他说道:“休说你赵相公蔡相公,还是咱新上任的留守相公梁中书大人,你在他们眼里分文不值,偏偏你还将自己当做个人物,别人冷眼瞧着你给你自己挖坟,你还当别人都怕了你......你说你...这不是自寻死路?”
说到这,张孔目忽地一声喝令:“将李少华和他手下一干爪牙都给我拿下了!”
众军士轰然领命,而李少华手下庄客爪牙不是欺软怕硬的,就是受尽李少华鸟气的,此时哪有一个站出来护他?登时都高声求饶,束手待缚。
只有一个人。
李少华身边的五邪头陀广惠猛然间圆睁半阖半睁的双目,雪花镔铁双刀呛啷出鞘,凶芒暴涨,他如个陀螺把飞速旋转,冲到来抓捕李少华的军卒中,一众官军猝不及防,噗噗噗几声利刃切肉的声音乍响,血花飞溅,刹那间便有七八个军卒惨嚎倒地!
广惠猛然间又直奔张孔目冲去,那张孔目见状吓得魂不附体,拉住身旁个押官向他身后躲去。哪知广惠飞奔中忽然一转,搅乱官军后声东击西奔着院门冲了出去。李少华见状,他死死跟着广惠也趁机夺门而逃,狂奔地逃窜了出去。
等官军们回过神来,喝骂着追出宅院时,李少华已跑出两个街口,他一转弯,就见广惠停了脚步,正站在那冷冷瞧着他。
“广惠!快护我逃离这...”李少华气急败坏地说到一半,哪知只觉得喉头一凉,广惠那把刀正架在李少华的脖子上。
广惠斜眼打量着李少华,眼神再无一丝敬意和服从:“佛爷只是因那鸟官也要拿我,所以才出手逃遁,而你这厮既已失了势,再给不得佛爷我半点好处,我为何还要帮你?”
“什么!?你!!....”李少华万没想到这死头陀竟然在这时也弃了他,他刚想喝骂,只觉得夹在他脖子上的雪花镔铁戒刀发出层层寒气,使他浑身寒毛都竖了起来,他深知广惠头陀这人杀人害命如翻掌般容易,只得咽了下口水,拉下脸来苦求道:
“广惠大师!我和几处山寨的好汉都有交情!等我召集群雄、呼啸山野,河北地界哪路强人不得给我些面子?到时能孝敬给大师的好处,也岂又能少得了!?”
广惠头陀冷冷一笑,说道:“九头虫啊九头虫,你这厮也未免太高看自己了,你凭着大名府通判、HB路转运司、朝内那赵挺之几路关系才能狐假虎威,你依着官威威胁控制那些绿林贼人,只叫他们为你做猪做狗而你却不给他们半点脸面。
如今你没了倚仗还想去投靠那些贼人?只怕你投上山门,人家立马会将你挖腹剖心一解心中憋着的腌臜鸟气。休再跟着佛爷,也休碍着你佛爷走路,否则佛爷我一刀下去先了结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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