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邸,沈冰凝略作整理后,便一头栽倒在床榻上,沉沉入睡。
对她而言,世间万物,皆不如一场好梦来得重要。
而箫翊这边,却正专心致志地将雷家所见的天行针法一丝不苟地绘制于白纸上,每一笔每一划都凝聚了他的专注与渴望。
暗风在一旁难掩兴奋之情,“此天行针法一得,吾等距离那无上之宝又迈进了一步。”
箫翊搁下笔,用帕子轻轻擦拭着双手,看似不经意地问道:“魏国三王子此行,亦是为了这天行针法而来吗?”
暗风答道:“确是如此,只是雷家家主并未将此针法轻易交出。”
雷天鸿何等睿智,天行针法一旦泄露,雷家多年基业便如同釜底抽薪,再无立身之本。
此时,无风手持一封书信,步入室内,“主子,宁郡守有信函至。”
箫翊接过信件,匆匆浏览之后,便在烛火上将其付之一炬,“明日启程,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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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州驿站内,雷天鸿与魏玉宸相对而坐,亲自为对方斟满佳酿。
“三王子宽宏大量,这天行针法是我雷家之宝,世代相传,实不便轻易转赠。”
语毕,他轻击手掌,两名仆人抬进一只精致的楠木箱。
“些许薄礼,还望三王子笑纳。若有可能,还望三王子能在皇上面前为老朽说上几句好话。”
仆人揭开箱盖,只见金银珠宝熠熠生辉,映照在烛光之下,分外夺目。
魏玉宸浅酌一口酒,目光掠过箱内珍宝,面露满意之色,“雷家主诚挚可敬,天行针法我可以不取,但雷家主当谨记,怀璧之罪,不可不慎。”
雷天鸿面色微变,旋即沉声道:“承蒙三王子提点,但这是雷家先祖所遗,我若交出,百年后何以面对列祖列宗。”
魏玉宸从箱中提起一串珍珠项链,拇指轻轻摩挲,“如此,雷家主多多保重。”
离开驿站时,雷天鸿对其贴身护卫吩咐:“家中守卫增加一倍。”
护卫不解:“家主是担心三王子会派人强取针法?”
雷天鸿回首,目光冷冷扫过驿站,唇角勾起一抹不屑,“他不过是一个失去宠爱的王子,我何惧之有?但他所言不虚,怀璧其罪,难免会引来他人觊觎。”
显然,天行针法的秘密已不再是秘密。
搭着管家的手,步入马车,雷天鸿又是一番叮咛:“这几日,我谢绝一切来访,也不外出。”
护卫应声遵命。
楼上窗边,魏玉宸望着远去的雷家马车,宋京在旁轻声言道:“主子,未能得手天行针法,皇上那边恐怕会有所不满。”
魏玉宸洒脱地丢下手中珠链,整了整衣衫,淡然笑道:“如此更好,他便有了名正言顺羞辱我的理由,免去了他费尽心机找寻借口的麻烦。再说,若那天行针法轻易可得,我又何需劳师动众。”
老家伙对他向来诸多挑剔与不满,仿佛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个错误,对此,他非但没有屈服于那份压力,反而在内心深处萌生了一丝叛逆的念头——既然对方不愿意让他称心如意,那他何不顺水推舟,回敬一份特别的“惊喜”。
转身之际,魏玉宸贴近宋京的耳边,轻声细语地传达了几句话,话语中似乎包含了某种不可言喻的秘密。
宋京初听之下,脸上写满了讶异,然而在对视到魏玉宸那坚定的目光后,他最终还是默默点了点头,遵从命令,悄然退出了房间。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云层,缓缓照亮了沈府。
沈冰凝在这温柔的光线中醒来,发现自己比平日里晚起了些许。
她匆匆整理仪容,踏着晨露微湿的小径步入正堂。
正堂内,箫翊已经结束了早餐,此刻正手捧奏折,聚精会神地审阅着,而侍卫暗风则静静地站在一旁,手中托着一叠厚厚的文书,那沉甸甸的分量仿佛承载着国家的重量。
刚刚踏入正堂的门槛,沈冰凝便感觉到一道锐利的目光投射过来,那是来自箫翊的注视,既冷淡又带着几分审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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