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婉却不走,只是问他。“能不能给我点钱?我是说我的钱。”
住在他家里,吃他的用他的,他每个月都按时给她菜金。“你要钱干什么?”
滕婉说。“我弟弟也需要吃饭。”
欧阳烈进了书房,再出来的时候,他的手上,拿了一些钞票,递给滕婉。“这是两千块,够你弟弟这个月吃饭了吧?”
滕婉接过钱,这才抱着书,去了欧阳烈刚刚走出来的书房。
滕其山的伤情稳定了,从重症监护室移到了普通病房。
从滕其山清醒那一刻起,他就听方帆说过了,他的医疗费,是女儿出的,他问方帆。“婉怎么有这么多钱?”
方帆说。“她问一个朋友借的。”
滕其山默然,他的眼泪簌簌落下,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唉,婉要干多少年才能偿清债务?都怪他,怎么会出车祸呢?!女儿不仅帮他支付医药费,女儿每天下午,都会来看望他!还会送一餐饭给她继母吃!女儿的心,真的都是金子做的!
滕其山心里的愧疚感十分强烈,想想他,除了带给婉一条生命,就没给过婉什么!
婉,他的好女儿!
人在生病的时候,无助的时候,都特别脆弱,也特别喜欢依赖他们认为可以依赖的人,滕其山对滕婉就是如此,现在,每天下午,他都会眼巴巴等着滕婉,虽然每天他们相对的时候,女儿几乎不和他说话,可是,看到自己的女儿,他就觉得安慰,偶尔,婉和他说两句,他就要快乐到不行。
这一天,他照例等着滕婉来看他,等着滕婉给方帆送饭。
当滕婉走进病房的那一瞬间,他和往常一样无限欣喜,轻轻地喊了一声。“婉,你”后面的话,他咽回去了,因为他看见了跟在滕婉身后的欧阳烈!
滕其山脸上的表情,瞬间冻结,只是怔怔地看着欧阳烈,欧阳烈的长相,滕其山是熟悉的,里面有她的影子,亦有他的影子,这个年轻的男人,是他们的儿子吗?!
一阵锥心的痛,令滕其山的身体,忍不住颤抖。
滕婉注意到滕其山有些不对劲,还以为他的伤情出现了反复,尽管不想和父亲说话,但如果真是父亲的伤情出现了反复,可贻误不得,所以,她问。“你是不是很难受?”
他当然难受!
那个他曾经说过。“我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
其实,他何尝不是这样!他也想将自己碎尸万段,一步错,步步错!开弓没有回头箭!眼光,黏在欧阳烈的脸上,极其缓慢地扫动,终于,和欧阳烈的目光交汇,欧阳烈的眼神,那样冰冷,仿佛来自地狱的寒光!
滕其山打了个寒噤,他晃了一下脑袋,有汗,从额头上沁出。
爸爸的表情,实在是太怪异了,而且她问他话,他都没搭理,这在往常,是不可能生的事情,滕婉说。“要不要我帮你喊医生?”
医生?他是心病,唯一的心药,已经不在人世,谁能救治他?没有人!滕其山摇了摇头,轻轻地说。“不用,我只是有点冷,你帮我把被子掖一下就会好的。”鼓足勇气,他问滕婉。“这位小伙子是”
滕婉回头,看了看落在她身后的欧阳烈,她答。“我朋友。”
滕其山喃喃地重复。“朋友?”
欧阳烈走上一步,在滕其山的注视下,搂住滕婉的肩头,他说。“男朋友。”
滕婉讶异地望着欧阳烈,欧阳烈之前对张国伟说是她男朋友,对他家人说是她男朋友,都可以解释得通,但现在对她父亲说是她男朋友,为了哪般?手肘用劲,顶了顶欧阳烈,意思是让欧阳烈放开他,但欧阳烈好像不懂她的意思一般,仍旧搂着她。
他们滕其山的目光,仿佛闪电一般快地在他们的身上转了个来回,接着,他闭上了眼睛,那样子看起来很疲累,他对滕婉说。“我想睡觉。”
滕婉扶他躺下,才躺好,刚去了趟洗手间的方帆就回来了,看见滕婉和欧阳烈,她对滕婉笑,“你就过来了?”又同欧阳烈打招呼。“你好。”
欧阳烈点头,声音平淡。“你好。”
滕婉将放在床头柜上的饭盒递给方帆。“方阿姨,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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