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感到一阵难以忍受的恶心,冷声打断:“说重点。”
沈父恍若梦醒,目光再次与沈晏交汇,眼神中重归冷漠:“我……将她留在家中,虽然她渴望离开,但我舍不得放手,哪怕她的心中没有我……”
沈父那副痴情而又绝望的模样,让沈晏全身起了鸡皮疙瘩,她猛地打断他的话语:“那不是留,不是爱,那是囚禁,沈父,别再装出一张伪善的面孔了。我要听的,你应该很清楚,并不是在这里听你回味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去!”
沈晏霍然起身,紧握的拳头透露出她内心的愤怒与决绝。这一刻,她周身仿佛环绕着一股凛冽的杀气,让沈父暗自惊骇,心想若沈晏真要在此刻取他性命,她绝对有办法全身而退,不留任何痕迹。
他喉咙动了动,声音微弱地继续道:“那天,是岚忻的生日,派对异常热闹,因为连裴先士都亲自出席,大家都有些醉意。至于许清,她从二楼用床单绑在腰间,沿着排水管悄无声息地滑到了后门。”
沈晏的记忆被悄然唤醒,母亲确实在几天前给她打过电话,电话那头是不间断的音乐与欢笑声,她还以为母亲正享受着友人的聚会。
“可我万万没想到,那竟是我与她的诀别。后来再得到你母亲的消息时,她已经不在人世,倒在了武当山的山脚下。至于她为何会去那里,又是如何离开的,我一概不知,更未曾料到她会离开家,离开京城,最终前往武当山。”
说到这里,沈父的眉头紧紧锁在一起,表情中似乎真有几分痛心与遗憾,但在沈晏锐利的目光下,这番表演显得苍白无力。
沈晏直视他的双眼,良久,才开口打破了沉寂:“但愿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若我发现有任何虚假,你的下场将与你口中‘许清’的遭遇无异。”
沈父闻言,身体猛地一颤,连忙保证:“句句属实!不信你可以按照我说的去查证,必定能找到证据!”
她冷笑一声,在转身出门之际,冷冷地抛下一句:“我再也不想从你口中听到关于我妈的任何事情。”
话音刚落,她轻轻扭动门把手,身影决然而去,只留下一室寂静。
沈父呆立在原地,望着那逐渐消失在视线中的年轻背影,心中忽然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情感。
那段记忆,对他而言似乎格外珍贵,嘴角不禁泛起一抹苦涩的微笑。
沈晏与许清在某些方面有着惊人的相似,但她们的不同之处,却与沈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沈晏能够同时展现出令人着迷的美丽与拒人千里的冷漠,宛如一条色彩斑斓的毒蛇,其华丽的鳞片之下隐藏着致命的毒牙。
她的美,越是引人入胜,毒性就越是强烈。
当沈父从回忆中抽离,时间已悄然流逝了半个小时。
他猛然想起沈岚忻还独自在包厢内,立刻焦急地冲了出去。
但在触碰门把手之前,他鬼使神差地掏出了手机,屏幕上监控录像的内容让他怒火中烧。
然而,理智的绳索紧紧束缚着他,他知道此刻的冲动只会让之前的布局功亏一篑。
没有了刘伟这张王牌,他沈父凭什么与沈晏抗衡?
漫长的二十分钟,仿佛跨越了一个世纪,包厢的门终于被缓缓推开一条缝。
刘伟满脸满足地走出,额头上的汗珠细密而晶莹,脸颊不自然地泛着红晕,手指无意识地在腰间的皮带上摩挲,似乎在回味着方才的欢愉。
“沈总,您今日展现的风度确实让人钦佩,不过似乎您家的掌上明珠对此并不怎么热衷呢。回家后,还望您多费心开导一二。如若您千金能成为我的盟友,我自当全力以赴,为您竭尽所能。否则,咱们之间无血缘无深交,我又为何要倾尽全力呢?”
这一番暗含威胁意味的话语,让沈父如同被雷击中,呆立当场,唯有木讷地点了点头,直至目送那位名叫刘伟的男人消失在视线中,他才猛然转身,冲进了包厢。
包厢内,沈岚忻蜷缩在沙发的一角,显得无助而惊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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