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楸定定看着蔚朔,很是俊朗秀彻的姿容啊!剑眉墨扫,明眸星灿!面藏英气,笑带温柔!观之实悦我心!可是此物……大约也只能赏看赏看罢!他但有纠缠,她就颇觉烦恼!
“寡人问你话呢!你倒是愣甚么神?”蔚朔轻轻推了推妘楸的手臂,“你倒底给相国写了甚么?”
“相国讨我一幅墨宝。左不过几句忠君爱国之论,随手给他写了几行。”妘楸随意敷衍着。
“讨你的墨宝?你才学字几天?竟也出师了!”蔚朔半信半疑,半含讥诮。
“是啊!弟子虽愚,奈何承师高门,有赖教导良方,今时才得出师可也算晚的了!”妘楸戏言。
蔚朔不免又露得意神情。只为妘楸学识大昱文字正是赖他日夜教导,一笔一划皆他执手相授!
“只是你太有主意,运笔之处总太过玩忽,并未得我笔墨端秀之万一!只再认真用心些,想我东越笔墨大家或可有你一席之地!”蔚朔竟还当了真,自说自话间觑见妘楸又施以白眼,这才换了议题,“你之前所忧之事,我已有了主意!先说你这身世断不会为世人所知,因初阳军中寡人已下了严旨,绝无一人敢妄议揣测!再说这万一真为有心之人所察,那也是万一之万一再万一了,且必不得实证!只在这万一之万一之先,我们设法先将皇家太子哄来东越……”
妘楸紧锁眉头看着蔚朔,一时未解他又编排何事,揶揄道,“只当皇家太子与你一般地愚蠢……”
“休要胡说!”蔚朔喝止,继续演说他的乾坤大计,“只要使玉室血脉与我蔚室相融,你知何意?就是说我们的女儿倘若有了玉家骨肉,管她生母是甚出身,玉室还能灭了自己的血脉不成?你可明白?所以当务之急,我们先得有个女儿!第一胎必得是个公主,才好诱惑玉室太子……”
妘楸终于听明白蔚朔又在算计何事!不由得再一次哭笑不得!生个公主引诱玉室太子……这该是她生平听过最最滑稽之论了!她在错愕与惊叹间,几摘不出言辞来评断此君之愚蠢!
“你以为如何?”蔚朔还在不断催问,“我与你所得之嫡公主,尊贵自不必论,相貌也不必说,只这性情……想来也差不了许多!再授以琴棋书画之艺,想是魅惑玉室太子当不费力!”
妘楸已忍笑不得,捧腹道,“所以,你生个女儿,千娇万宠养成个可人儿,只为勾引玉家小儿?”
“如何能叫‘勾引’!措辞未免粗鄙!与你说了,有精读史集的功夫多颂几篇诗赋也好陶冶性情!”
“那么请教阁下,诗赋中管这叫甚么?羽屏向阳?雌狐曳尾……”
“放肆!”蔚朔喝了一声,竟还恼了,“寡人与你议的可是我们的女儿,是我东越的嫡公主……”
“她在哪呢?你且唤出来给我看看!”妘楸也沉了面色,又讥讽一句,“画里的只怕不行!哄一哄青澄那样痴心的尚可!惟怕玉家小儿生得是七窍玲珑心,非是你等愚钝越人可以欺哄!”
蔚朔气到发怔,眉眼带怒,面色铁青,咬牙切齿,双拳紧握,那架势大有扑过来撕咬之意!
妘楸省悟言辞太过,重又平复心意,缓缓道来,“我的女儿,断不会入玉家领域,共玉子一室。”
蔚朔红着眼,注看妘楸好一会才醒悟此间意味,“你的女儿?你……是说,你愿意为寡人生儿育女?”不等妘楸应答,倒底还是扑上去,捧其双颊恨道,“终是寡人纵你太过!”遂深吻以惩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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