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药好了!”檀儿将刚煎好的药碗恭恭敬敬地呈给了千若雪。
千若雪拿过药碗,用勺子小心翼翼地喂进北堂翎的嘴里,不时还用随身帕子替他擦汗,细致入微,谨慎贴心。
檀儿看着千若雪眸中盛满的情意,缓缓地垂眸,不敢说话。
“雪儿!”长风流云突然出现在千若雪的房门外,看到一个男子直挺挺地躺在她的床榻上,心中顿时不悦,语气也瞬间凌厉了些,“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怎么能让陌生男子躺在自己的床上,还大张旗鼓地宣太医,你这究竟是在做什么?”
千若雪看到长风流云兴师问罪的模样,鼓足了勇气,跪在长风流云脚下,扯着她华丽的裙角,哭诉道:“娘,我喜欢他,我想要嫁给他……”
长风流云看着千若雪哭得梨花带雨的容颜,心中不忍,俯身将她从地上搀扶了起来,伸手擦过她哭得通红的眼,轻轻地扫过躺在床上的男子。
只是就这不经意地轻描却让她瞬间惊愣,她再次仔细打量着沉睡男子的脸,不可置信地道出一句:“寒王殿下?”
“娘……”千若雪心虚地看了长风流云一眼,心中焦急,却不敢说话。
“他怎么会在这里?”长风流云不解,这里可是西凉皇宫,怎么会……
“来人速去告知大王,等大王处置,听候大王发落。”长风流云心中明了,如今楚河汉界,泾渭分明,若是再与北洲的人扯上关系只怕大家都不会有好结果。
“是!”理事太监匆匆退下跑了出去。
“娘,不要杀他,娘,不要……”千若雪心中隐隐担忧,泪眼婆娑地凝了眼人事不知的北堂翎,如今他只身一人出现在西凉皇宫之中,若是西凉王痛下杀手可怎么办?
“你与他……”长风流云看到千若雪如此模样,分明就是为情所困,为情所扰,为情所忧。但是她没有想到的是,对方竟然是寒王,北洲战神。
“娘,我喜欢他,求你不要杀他!”千若雪卑微地如同一粒尘埃,匍匐在长风流云的脚下,痛然大哭。
长风流云只觉得怒气上涌,伸手便将千若雪奋力摔在了一侧,怒声道:“出去!”
“娘?”千若雪梨花带雨地脸上满是不相信,从小到大娘从来都没有这么凶过她,从来她都是和颜悦色的,可是现在她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是啊!
她现在是西凉王后,高高在上,再也不是那个相府里低声下气的贱妾。
今时不同往日。
千若雪伸手擦干了脸上的泪痕,挺直了脊背,缓缓起身,一字一句郑重道:“今日你若是杀了他,那我就替他陪葬!”
“你……”长风流云气得浑身发颤,怒火中烧地盯着此刻毅然赴死的千若雪,厉声呵斥道:“你这是在威胁我?”
千若雪没有吭声,倔强地扬着头,这些年对于情爱之事他也是懵懵懂懂,可是当她陷入绝望之时是寒王将她救了出来。
这是恩,也是情。
这一生,她都不会忘记。
若是救不了他,那她便跟着他一起去阴曹地府,伺候他,报答他。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生了你们这一对好儿女!”长风流云气愤地坐在一侧的大椅上,纤长的指甲死死地扣进了紫檀木大椅的缝隙之中,有木屑往下落。
千若雪看着长风流云痛哭流涕的模样,别过脸去,默然无声。
御书房。
西凉王缓步走向书架,一双犀利如电的眸子扫过四处,略带苍凉的嗓音响起:“出来吧!”
千羽寒微微一怔,凝了眼火夕,没想到父王竟然能识破火夕的隐身术。
“呜呜……”火夕无奈地轻唤了两声,乖巧地在千羽寒的怀里蹭了蹭,看来那个什么驸马应该比它还厉害,以后的日子只怕不好过啊!
“父王!”千羽寒抱着火夕,怏怏地唤了一声,一时不知说些什么。
“刚才我们的谈话你都听见了?”西凉王心头一凉,本最不想将这件事情告诉她,阴差阳错地还是被她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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