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这样的疑惑,青兰多看了夏阳几眼便撤回目光走进轻纱隔幕遮掩后的琴室里。
不多时,悠扬寮远的琴音由淡变强,由强变弱,高低不平,似在诉说心中高低难平的心绪,起起伏伏,荡荡跌跌。
时而如黄鹂高歌,清亮婉转,时而又如地龙暗吟,沉闷厚重,平缓处,溪水潺潺,颤音处,清泉流响。
这位青兰姑娘已达到融情入琴,以琴画意的高深境界,她于琴之一道,已走出了太远的距离!
夏阳听着听着,微微皱起了眉头,低喃道,“困龙之局,不可升天?”
声音虽低,但四周都静悄悄的,一方人早已陷入了琴音幻境中,只流淌着青兰姑娘那高高低低的琴音。因此,夏阳这一声低喃被三楼琴室中的青兰听得一清二楚。
咚!
青兰跳音收琴,目光穿透了轻纱,直直看向夏阳。
夏阳微笑着,好似没发现青兰那直勾勾带着侵略性的目光般,淡定的喝着自己的小茶。
青兰挑了挑眉,对身边一个侍女耳语几番,便离开,深入了三楼内里。
不一会儿,那侍女便走到了夏阳跟前道,“这位公子,姑娘请你入阁一叙。”
“请!”
侍女火热的眼神赤裸裸的看着夏阳,那感觉就像是要把夏阳剥光吃透一般。
青兰姑娘在这三楼抚琴有好几个月了,这几个月中,许许多多形形色色的人都来过,这其中不乏有才之士,达官显贵,世家宗室。
但他们都没能入青兰姑娘的法眼!
面前这位看起来文文静静,透着儒雅君子之风的公子到底是哪点让姑娘看了呢?
对了……这位公子该不会是个儒生吧?帝君可是全面禁儒!不准儒道再显露头角。
要是这位公子是儒生……可别牵连了咱们。
刘广看着侍女那不太礼貌的眼神和动作,下意识的皱了皱眉。
身为主子的忠犬,无时无刻维护主子的权威,这是他的第一要务!
不过有之前被呵斥的经历,刘广皱了皱眉还是忍住了,只好用算不善意的目光,阴阴的看着那侍女。
夏阳想了想,便跟着侍女进了三楼内阁。
反正无聊,有如此佳人在旁,不撩拨一下怎么对得起自己的帝君生涯呢?
多年以后,夏阳还能说,我的帝君生涯一片无悔,我还记得那天的夕阳,那是我……扯淡……
一入内阁,便见得那如空谷幽兰般的可人儿正静等着夏阳。
“焰青兰见过公子。”
焰青兰道,“敢问公子高姓?”
“在下姓夏……侯,单名一个渊字。”
“夏侯渊?”
焰青兰略感惊奇,复姓可不多见,一般来说,复姓都是大姓。
看这位夏侯渊的气度和涵养,应是一位大家族子弟。
可是,玄月……不,整个天澜并没有一个复姓夏侯的大家族呀。
而且,明明是一个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模样,偏偏取一个渊字,这也太违和了吧……
“在下对自己的名字还是挺喜欢的。”
夏阳憋着笑意,睁着眼说瞎话。
焰青兰笑笑没有说话,这些题外话都不重要,接下来才是正题。
“公子刚才说困龙之局,无法升天,敢问这是何解?”
“青兰姑娘的琴声明明白白的告诉了在下这些事情。”夏阳赞道,“青兰姑娘的琴艺出神入化,已臻至化境。以这样的琴艺渲染,在下就算是想不听出都挺难,相信下面的那些人早已听出,只是不愿打扰姑娘雅致罢了。”
“公子说笑了。”
焰青兰道,“公子,青兰的琴,可不是谁都能听出的,也不是谁都能抵抗的。”
“公子既能轻松抗击琴声中的幻境,又能轻易听出青兰的心绪,这两个本领无一不在说明公子的不凡之处。”
瞥了瞥那些还处于幻境中的普通人,焰青兰娇笑道。
“公子想必是来自于隐世家族吧?请恕青兰孤陋寡闻,这夏侯家,青兰确实未曾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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