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航顺着路明非的目光看过去,前方的路段有来源不明的光亮,光色冷如水银,光亮中的黑色的沥青路面被一种更加深沉的墨黑色占据,哪怕被雨水覆盖,墨黑色的部分也不会反光。
那是龙型死侍的血,浓稠到连雨水也冲刷不动。
无数死侍的血以一个点为中心,向着四周如泼墨般散开,在沥青路面上画出了一副巨大且妖冶的黑花,最外层的花瓣都蔓延到了高架桥的边缘,仿佛以高架桥之宽,仍不足以承载这幅以血泼就的艺术。
只要看到这朵用死侍的血泼成的花朵,就能想象出当时站在花蕊上的人是何等的凶烈与强悍,这不是一场战斗,是他对死侍单方面的屠杀。
“还有高手?”后座的夏弥把上半身前探到两个前座之间张望。
“还有别人和我们一起进入了尼伯龙根?”苏晓樯问道。
“不一定,尼伯龙根的物理性质不能以常理论算,比如现实里不久就会熄灭的长明灯,在尼伯龙根里甚至有可能烧个上百年,做到真正意义上的‘长明’,这些血看着还算新鲜,其实可能已经过了很久了,是之前进入尼伯龙根的人留下的……”
“吱——”
刺耳的刹车声响起,楚子航一脚将刹车踩死,探出身子的夏弥因为惯性直接被弹射出去,略带着婴儿肥的脸蛋径直撞在前挡风玻璃上,在玻璃上留下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pia!”路明非在旁边发出拟声词给夏弥配音。
夏弥双手撑住路明非和楚子航的座椅,退回后座,揉着发红的鼻子,先是愤愤地瞪了路明非一眼,才看向楚子航,埋怨道:“师兄!你突然刹车做什么!”
“这里,就是我父亲之前战斗的地方。”楚子航的手无意识地伸到车上本该放雨伞的地方,那里没有伞,他握住的是村雨。
“这些死侍血的痕迹是师兄你爸爸留下的?”苏晓樯问道。
楚子航握着村雨,手掌骨节分明:“没错,而奥丁,也出现在这里。”
“师兄,你说的奥丁,是不是穿着暗金色的盔甲,拿着一杆有点弯的长枪,只有一只眼睛,骑着八足天马,而且马也穿着盔甲?”路明非道,“对了,而且他还戴面具。”
“对。”楚子航点头。
“那它来了。”路明非道。
被不知来源的水银灯光照亮的区域外,黑暗中亮起一簇电花,紧跟着密集而沉重的脚步声穿透了保时捷。
雄壮的八足骏马负着伟岸神明走进冷冽的光中,骏马的蹄子每走一步都翻开坚硬的沥青路面,脸上带着金属面具,每次打响鼻时面具上的金属鼻孔里就喷出电光的细屑。
八足骏马背上神明披着人类绝无可能扛起的甲胄,手提长枪,腰佩铁剑,背后暗蓝色的风氅在狂风暴雨中沉静的晃动。
楚子航再次压低下身形,如同之前释放言灵时那样,低沉的颂念声中,他挂挡、踩死油门,保时捷轰鸣着冲向奥丁,火焰在周围升腾,宛如一颗轰鸣的火陨石。
夏弥手忙脚乱地抱住楚子航的座椅椅背,以免自己又被抛飞出去。
踩着油门冲向奥丁的一瞬间,楚子航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男人架着迈巴赫冲向奥丁的雨夜,迈巴赫怒吼着撞向神与神的座驾,却被雨流汇聚的瀑布水幕所阻。
看来我还是没有赶上爸爸,连用来撞奥丁的车都不如他的好。
这个念头在楚子航脑中一闪而逝,旋即他便看到,并没有什么雨幕和水流,这次奥丁甚至把手中的长枪也挂在了马身上,转而拔出腰间那柄不起眼的铁剑。
剑光一闪而逝,在大雨里像是一道闪电,划过了冲到奥丁眼前的保时捷。
火与车都在剑光中一分为二,朝着奥丁的身体两侧掠过。
车的残骸中,两道身影同时掠出,其中一道身影乍起闪光,拂过了马的眼睛,却只在面具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凹痕。
楚子航和路明非落在奥丁不远处的马路上,正巧站在地上那朵死侍血泼成的花中央,曾经楚天骄站的位置。
路明非把怀中抱着的苏晓樯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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