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姐妹故作轻松地回到了里屋,王婶子果然不再说改嫁的事了,正苦口婆心地劝着罗清漪。
“我看舒儿这丫头挺有主意的,说实话,那梁家真不是什么好归宿。以前不知道现在还看不出来吗?咱们都在一个村里住了这么多年了,自从他们家有了钱,那眼睛都长到头顶上去了。若是阿盛还在的话,他们一家看在阿盛救命之恩的份上或许还会对舒儿好。可是现在阿盛不在了,你一个女人没了顶梁柱,云家又不会给你们撑腰,舒儿嫁过去了肯定会被欺负的。”
哼了一声,王婶子很是不忿地又道:“你瞧瞧那梁家婆子,使唤丫头使唤得跟什么似的。还有那梁子俊,整天板着一副臭脸,好像咱们都欠他钱似的!我是从小看着舒儿长大的,说句你可能不爱听的,我是宁愿舒儿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平平凡凡过一辈子,也不愿看到她去梁家受气被人当下人使唤。”
这些话跟云舒之前说的一样,看来这位王婶子也是个明白人。
不过话虽如此,罗清漪一时之间还是有些转不过弯来的。在她看来,只要吃得饱穿的暖,就算是受点气多干点活儿也无所谓的。
见云舒姐妹俩儿进来了,王婶子又拉着云舒问了问她身子怎么样便起身回家去了,临走的时候还找了个借口把小云馨给叫走了。
虽然她没说,但云舒心里门儿清,王婶子这是把云馨叫过去端饭了。
自从云盛走了以后,云舒娘仨的日子就过得一天不如一天,经常吃不饱饭。要不是有村里的婶子嫂子们接济着,她们一家三口肯定早就饿死了。
让亲的事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接受的,云舒也不打算再跟罗清漪讨论这件事了。也幸好罗清漪身子乏了,没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云舒给她盖上了薄得几乎摸不到棉花的被子,便拎着药包去院子里煎药了。也幸好如今已经快到六月了,不然盖这种薄被子真的要着凉了。
家里除了两间土坯房,还有一个特别简易的厨房。说厨房也太高估了它,应该叫它饭棚子还差不多。
四周透风,顶上的茅草几乎快要被海风吹没了,若是下雨天,肯定是遮不住半点儿雨水的。
不过这饭棚子有跟没有也没差了,因为她们家里实在是太穷了,根本做不起饭。饭棚子里的米缸里落了一层土,连灶眼儿都被蜘蛛给封住了。
云舒难以想象,她们这半年的日子都是怎么过的。
在灶台旁边的草堆里扒拉了半天,云舒终于找到了专门用来煎药的小炉子。
两年前云老爷子生了一场大病,得天天喝药。云盛是个孝顺儿子,特意去镇上花了二十文钱买了这个炉子回来给亲爹煎药。
后来云老爷子的病也的确好了,但是刘氏嫌弃药炉子在家里放着晦气,就又让云盛给拿了回来。
“都是一群白眼儿狼!”
云舒撇了撇嘴,手脚麻利地洗干净了药罐,按照洪彦之前嘱咐她的话开始煎药。
头一次生火煎药没什么经验,云舒把自己弄了个大花脸才勉强算是成功了。
药罐子在炉子上煨着,云舒又找了块儿破布去擦洗灶台了。
趁着干活的功夫,她也把家里的所有家当都过了一遍。
两间土坯房就不说了,她们娘仨挤在里屋的炕上,以前云盛在的时候他就在堂屋的桌子上凑活着。
虽然房子不多,但是院子倒是不院子东边是厨房和一个放杂物的小窝棚。院子西边是一片空地,此时长满了草。
不过在原主的记忆里,这里原本是一片小菜园的,只是后来无人打理就荒废了。
厨房里收拾干净以后,云舒又去旁边的小窝棚里瞧了瞧。这边的屋顶倒是结实了一些,里边的东西排放得还算整齐。
云舒在里边翻了翻,不禁感叹云盛真是个心灵手巧的男人。
这里边不仅有锄头铲子榔头,还有一些自己做的捕猎用的小玩意儿,做得十分精巧。
“嘿!有了这个就可以去后山捉野鸡捉野兔了!”
云舒嘿嘿一笑,将那捕猎用的小玩意儿拖到了门口的位置,打算中午吃过饭就去后山走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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