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姚选择了息事宁人,但老人却不肯善罢甘休,脚下狠狠一跺,小巷内的地面开始震动,他身形仿佛一道狂风,刮过了锦衣少年的身旁,鬓角发丝和锦衣袍袖都被吹得飘荡起来,老人作为大隋权柄煊赫的存在,哪里能够容忍被一位少女所威胁。
老人一步跨出便是两丈,第二步,第三步,第四步,每一次踏出,地面都会发出沉重的闷响,他身形高高跃起,一拳轰向了宁姚的后背。
宁姚感受到了背后的危险,腰肢猛然拧转,以左脚脚尖为支撑点,右手拔刀出鞘,小一抹比阳光更耀眼的雪白光辉浮现,狠狠的斩向了身后的老人。
高大老人以压顶之势扑杀而至,一拳直直砸在刀锋上,手背被锋芒气盛的刃口割出一条血痕,老宦官身形轰然落地,继续前冲,庞然大力推着宁姚一直向后倒退。
高大老人抬起了手掌,似缓实快的推在了宁姚的额头之上,他掌中暗劲勃发,就要将宁姚的脑袋震碎。
宁姚脸色一变,脚下连忙挪动,身形横移,左手掐动剑诀,扑哧一声,飞剑穿透了老人的胸口,露出了沾染着血迹的剑尖。
老人面色变,右手握住了飞剑,使劲一拔,硬生生的将这柄锋利的飞剑从胸口拔出。
宁姚借此机会,身形矫健如同狸猫,翻身上墙,消失在了小巷深处。
锦衣少年看到这一幕,脸色无比阴沉,双拳紧握,怒视着高大的老人,呵斥道。
“御马监掌印太监,吴钺吴貂寺!你为何违背我的意思,偏执行事,当真以为这座小镇就数你吴貂寺最天下无敌?明明是我们做错在先,事后她也未曾咄咄逼人,已经息事宁人,为何你还要如此毒辣,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老人目光从宁姚逃走的方向收回,转身走回,腰杆挺直,愈发显得气势巍峨。他一步一步走动,像是重重踩在心坎上。
锦衣少年感受到那股令人窒息的威势,心中满腔怒火,瞪大双眼,咬牙切齿道。
“御马监吴貂寺,你这是死罪!”
老人神色如常,平静的注视着锦衣少年,沉声道。
“殿下,咱家是死是活,需要陛下定夺!”
“殿下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这个少女存在于小镇之中,就是一种威胁,只有她死了,咱家才会彻底放心!”
老人看着怒火难消的锦衣少年,叹了一口气,浑浊的眼眸里闪过复杂的回忆,缓缓说道。
“殿下,咱家在宫中活了六十多年了,见过太多太多的勾心斗角,血腥的,阴毒的,不计其数。对于人心,咱家实在是没有任何的信心,仅是护驾途中的刺杀事件,大大小小,咱家就亲手解决不下三十余起。殿下,那些刺客杀手的阴险狡诈,绝对出乎想象,尤其是一些丧心病狂的死士,根本不可理喻!”
锦衣少年气急,身体微微颤抖,右手抬起,食指指着高大的老人,嘴巴张合,就要再次怒斥。
“好一个忠心耿耿的阉人!”
突然一道压抑着怒气的清朗之音从二人的身后的小巷口传来,周珏身青袍,斩在了刺客尸体旁,脸色冷得可怕,明亮的眼睛里闪烁着浓郁的杀机,一股恐怖的威势和压力笼罩了整个小巷,空气都变得凝滞了起来,让腰杆挺直的老人都变得佝偻起来。
“可你居然敢欺我师妹,真当我周珏是泥捏的不成?!”
周珏根本就没有老人开口的机会,右手抬起,食指和中指并拢,指尖萦绕着一道剑气,随手一甩,剑气呼啸,剑光璀璨,整个小巷好像都化为了剑的世界,一抹寒光轻而易举的就割下了老人的头颅,眼睛瞪大,似乎不敢相信自己一位武道大宗师,居然会被人一剑斩杀。
锦衣少年心头的怒火瞬间消散,面色呆滞的看着老人倒地的尸体,脸色惨白,他虽然不满意吴貂寺擅作主张,却也明白对方对自己忠心耿耿,只是想要消除隐患。
可是,这位大隋少有的武道大宗师吴貂寺就这样被人在小巷中一剑斩首,而且还是为刚刚那位黑衣少女讨公道的,锦衣少年心中如何不怕,身体微微颤动,抖如筛糠,冷汗瞬间就沁满了额头,一动不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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