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母亲在世之时,或是当你们接受她的恩惠之时,你们可唤她一声神医,或称赞她为杏林春手,将她捧至云端,或谄媚或敬重,如今她已不在人世,难道仅仅只是因为一则根本不知其真相的传言,其死后之名就可以如此随意贱踏了吗?”
萧锦玉的斥问令得萧九娘与孔五娘脸色顿时一白,禁不住踉跄的向后退了一步。
而围观的人群更是静默下来,有人唏嘘感慨,有的人甚至面露惭色。
就连看热闹的李十二郎李谧都禁不住敛了笑容,神情中露出一丝不可思议和愧然。
“而即便此事为真,情之所钟,她不曾伤人,不曾害人,又有何错之有?当年玉华公主相思于韩子高,作情诗相赠,也可称其为佳话,而我的母亲却要被你们贬为泥垢,承其污秽之言,难道仅因你们所谓的指证……”萧锦玉指向萧九娘,“仅因你们的一句不知廉耻,就要将她一生的令名节义、所行善事都抹得一干二净吗?
这便是你们的……为人之道?”
最后一句发问,登时令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动容,而离这人群包围的不远处,风动也正推着萧显的轮椅缓缓行来,听到这一句后,亦是震惊顿在了原地。
“郎君,是那小娘子啊,刚才的那一番话便是那小娘子说的吗?”风动见人群中唏嘘议论声不绝于耳,萧九娘已是脸色惨白,不禁喜道,“郎君你看,九娘子已被驳得无言以对了,想不到小娘子不但医术好,还有如此雄辨之才啊!”
萧显亦是怔愕愣神,不错,这确是雄辨之才,这样的话,即使有人心中敢想,却从来没有人敢说出来,哪怕是他,在面对那些长姐的谣言之时,也未能为其争辨出输赢。
便在这时,杏花烟雨楼中传来一阵掌声清鸣,两白衣翩翩的男子从楼中走了出来。
正是崔三郎崔恒与李十二郎李谧。
李谧一边大步走来,一边高声道:“不错,老子著《道德经》讲究为人之道,以仁为本,修善修心,行善扬善,刚才我也听了这位……”他指着一旁白着脸的萧九娘和孔五娘,笑道,“这位萧九娘之言,大抵也明白了怎么回事,这世家大族之中谁家没有一点不为人知的秘事,不过,让某不解的是,这位萧九娘也是姓萧,怎会不顾自家的名声,而将此等不便宣之于口的……丑事外扬,莫不是有意夸大事实,目的就是为了不让这位萧家的嫡长之女回归萧家?”
李谧这么一说,人群之中的议论声更大了,有人已出声道:“是啊,萧九娘也为萧家之女,怎能如此诋毁自家女郎的名声,这事本就有些蹊跷,莫不是真的编造的谎言……”
“是不是编造的谎言,某这个外人也不便议他家之事,也正如这位女郎所说,即使是当时有人亲眼所见,又焉知这不是他人为了构陷其母所故作的一场戏,
不过,萧家的那位嫡长女萧鸾,某是见过的,在齐地之时,连齐国的国君都称其品貌极佳,乃是南人之中真正的士族之女,真正的名士之风范,而且她在齐国之时,上为皇室君王诊脉,下为百姓看病,被她治好的人也不在少数,乃是真正的医者仁心,某怎么看,也不像是萧九娘口中那个不知廉耻之人啊?”
李谧说着,还一幅讥诮含笑的样子,转眸瞥向了一旁躲无可躲的萧九娘。
说着,又调笑般的问了崔恒一句,“三郎,你说是不是?”
“你,你又是什么人?她在齐国如何,你又怎么知道?莫要在此胡说八道,我看你也是她找来的人一起演戏的吧?”萧九娘一时气急道。
“我们是什么人?呵……”李谧不觉好笑,推了推身边的崔三郎,“三郎,给她们看看!”
便在这时,一众官吏分开了人群,正向这边行来,为首的官差走到人群中间,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是谁报的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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