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三个条件。”沈青说,看着镜子里,似乎白篱还坐在眼前,伸出三根手指。
“第一,蒋后回来后,要给白家翻案,追封,族人们要封赏。”
黄娘子在旁说:“这是自然,因为娘娘而死,娘娘自然不会亏待。”催问,“这个条件简直不算是条件,还有呢。”
“第二,听她号令。”沈青说。
黄娘子愕然:“这怎么行!她算什么!我们怎么能听她的!”
沈青笑了笑,他当时也是这般反应。
“这怎么不行?将来我就是蒋后了。”那小娘子理直气壮说,“你们这也算是提前适应,合情合理。”
真是好笑。
“别担心,所谓的听她号令,最多是她有需要,我们帮忙罢了。”沈青对黄娘子说。
黄娘子皱着眉头:“但我们怎么约束她?你的琴已经断了,你没办法给她织梦。”
她口头说说,本事比沈青不小,万一反悔,甩手走人,谁能奈何她?
沈青自然也问了,却得到那女子一声嗤笑。
“现在不是你们跟我讲条件的时候了。”她说,“而且,你也亲眼看到了,为了对付你,我自己催念生,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是的,先前宫宴上,在他没有控制的情况下,庄篱唤醒了蒋后,以此来诱惑他的蛛丝琴弦,然后斩断。
他的确被她斩断了琴弦,但她因为催惑自己,告诉自己是蒋后,也必然生念扎根。
不同的是这念是她自己控制的,压制在心海深处。
但也不会真的永远可控,她这种体质的人,能让他人入迷障,自己也容易陷入迷障。
“不知道什么时候,念不可控,我就不知道我是谁就疯疯癫癫了,所以趁着我还清醒,来换点好处。”
“沈青,你要是不在意,我就自生自灭去。”
不在意是不可能的,那可是娘娘…..沈青对黄娘子笑了笑:“其实她能主动来见我,对我来说就是有利的…..”
他再次看向竹笼,原本灰败的木雕蝴蝶,似乎恢复了一丝光艳。
她来给他谈条件,也相当于给了许诺,给了他新念。
黄娘子轻叹一声,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现在的确也没别的办法,这是唯一的机会。
“那第三个呢?”她想到没说完的事。
沈青发出一声嗤笑:“供她财物。”
……
……
供她财物当然是有必要的。
白篱站在街口,将手里的钱袋掂了掂。
先前她是周景云的妻子,嫁汉穿衣吃饭,在东阳侯府不用自己花钱。
现在她不再是东阳侯少夫人,上官月收留她,给她栖身之所,她还没报答他救命之恩,总不能真就的吃人家的喝人家的,连衣服都是穿他的。
她有今日都是被沈青害的,花他的钱理所当然。
白篱看着街上,天近黄昏,街上人来人往,这是宵禁前最热闹的时候。
不知道会不会看到周景云?
念头闪过又笑了笑。
看到了又如何,他也不认得她,她也不能去跟他说话。
白篱将荷包放好,想到什么,问一个路过的小娘子:“杨家铺子在哪里?”
那小娘子含笑给她指路,白篱道谢汇入街上的人群中。
……
……
暮色沉沉,帘帐外也不再有需要遮挡的光亮,里外都昏昏一片。
躺在床上的上官月绷紧的身子慢慢舒展,下一刻人猛地睁开眼,下意识向左右看,暮色中脸上满是惊恐。
“你醒啦。”
有女声传来。
伴着声音传来,上官月脸上的惊惧散去,看到前方地上坐着的一个女子转过身来。
室内的昏暗陡然散去,宛如珠光莹亮。
“快来,我给你买了好东西吃。”白篱笑盈盈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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