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周景云的话,她笑了笑:“是托世子的福,我是您的妻子,大家待我很好。”
因为是他的妻子大家就会待她好?不一定吧,周景云握在手里的筷子顿了顿,今日所见且不说定安伯夫人恨不得吃了她的眼神,母亲神情言语的不满也毫不掩饰。
“贸然送你来家,你受委屈了。”他说。
庄篱抬起头,说:“世子千万不要这样说,我给你家带来的是危险。”
……
……
天近黄昏,正是街市上最热闹的时候,但自城门有一队数百人的左右骁卫奔来,呼喝着驱散街上的民众。
其实也不用呼喝,看到这群兵卫,再看后边的高大黑色马车,街上的民众顿时认出来是谁,低声招呼着“黑乌鸦来了”纷纷退避。
街上眨眼就变得空旷。
张择的马车一路畅行到了宫城。
骁卫们散开,张择下了马车,宫城前有一个穿着紫袍的老内监含笑等候。
“张中丞,您回来了。”他热情上前。
张择对他笑说:“王大总管想我了?”
御前太监王德贵白胖的脸上似乎有些羞涩:“可不敢当中丞这般称呼,高大总管还在武德殿等着中丞呢。”
张择挽着他的胳膊低声说:“高十二一个潜邸太监哪里能掌管这般皇城?还得是你啊,放心,陛下可不是那等只会信任家奴的人。”
王德贵一脸欢喜,握着张择的手,将一物滑入他袖中,低声说:“这是高十二交结边臣的证据,老奴就指望张中丞了。”
张择笑而不语将袖口收紧。
除了蒋后余党,这满朝文武,后宫内侍,甚至平民百姓,皆在监事院管辖之中,他张择来者不拒。
只要告而有利。
原告的利,被告的利,他都要。
“陛下在武德殿?”张择问。
王德贵忙点头,又一笑:“皇后来见陛下,又要为国丈求赐田,中丞不如为陛下解围。”
张择笑了,整了整衣衫:“臣有要事禀告,烦请王内侍通禀。”
黄昏时分,殿内尚未点灯,但依旧明亮,宫中的大殿在蒋后手里修整过,精巧奢靡。
当然,皇帝提及就要骂一声祸国殃民,但心里还是很喜欢,谁不喜欢住的舒服,尤其是受过贬外困顿之苦。
皇后正絮絮叨叨在说“本宫贺生辰,朝臣们送了不少礼物,我都整理出来了,送与陛下充国库——”
皇帝心不在焉说:“妖后收买人心,将父皇的国库都撒光给他们,如今就该都还回来。”
皇后笑着说:“这也是陛下威武,朝臣世家们敬重。”说着再往皇帝身边挪了挪,“要说与陛下同心,还是要自己人——”
皇帝皱起眉头,皇后又要给父亲兄弟姐妹们求赏赐了。
如果不给,就哭诉当年被贬的时候,全仰仗着丈人一家才活下来,否则哪有今日。
他一点都不想再回忆为鱼肉待宰的时候,偏皇后唯恐他忘记过去的共苦,时时刻刻都要拿来说。
这个时候御前太监王德贵急急忙忙冲进了殿内,身后紧跟着怒目而视的大太监高十二。
王德贵不给高十二机会,噗通跪倒抢先通禀。
“陛下,张中丞回来了,在外求见。”
皇帝眉眼一喜,坐直身子:“快请进来。”
……
……
皇后心里骂张择来的不是时候。
“当年给蒋后献一首诗的人都能加官赐爵,我父亲兄弟姐妹们也是真正的皇亲国戚,至今还做着小官,路上遇到上官家的人都要让车马,像什么样子。”她跟身边的宫女抱怨,“他上官家不就是靠着金玉公主吗?我一国之后,还比不上个公主了?当年金玉公主可是蒋后的走狗,眼里根本就没有我们,陛下如今还把她当亲姐姐。”
金玉公主和皇后都是惹不得,宫女不敢多说,只劝慰:“陛下心里记得国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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