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就这么算了?”李家二爷喊道,“金玉公主不是最厌恶那外室子,父亲与她好好说说,这也算是为她除去心头恨了。”
李成元冷哼一声:“金玉公主最厌恶的是被人瞧不起,那些年在蒋后面前活得像条狗,如今重拾公主架子,最恨别人忤逆,不要理她这个疯婆子。”
有这个疯婆子在,那上官小儿也没好下场。
“大将军,大将军。”又有仆从急步进来,正是去传拿那个王家子弟的人。
看到他们也是两手空空进来,李二爷怒喝:“怎么?他太原王氏也尚公主了?”
仆从忙道:“没有,王家倒是让拿人,说随便拿,还打开了门,但……”
他看了眼李成元。
“那王同不在家。”
这是当时在花楼船上赢了李十郎的王家子弟名字。
李成元看仆从,问:“他去哪里?插翅膀飞了?”又冷笑,“就是插上翅膀飞,也飞不出我大周。”
仆从垂下头说:“没,没飞出去,就,就在京城,圣祖观。”
圣祖观。
李成元的脸色一僵。
大周高宗是道祖李聃后裔,封为大圣祖玄元皇帝,京城立圣祖观供奉。
圣祖观也是皇家禁地,守护着大周的气运,观主被皇帝加封国师,圣祖观就连皇亲国戚都轻易不能踏足。
“那王同此次是被选来入圣祖观点香烛的……”仆从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小,“王家的人说,让我们去圣祖观要人,大将军,去,还是不去?”
厅内一阵安静,片刻之后有李成元咬牙声“去!”
就算要不来,气势上也不能输!
但实际上,气势上也没太赢。
矗立在京城西郊的圣祖观,高大的观门被敲了许久才敲开,一个眉眼细长的小道士,从下往上打量站在门外的李家二郎。
“伤了人?”他声音尖细,“伤了什么人?皇子还是公主?”
李二爷看着还没自己肩膀高的小道士,态度却不得不恭敬,捧着李成元的帖子:“望通禀长源道长,李大将军李成元——”
他的话没说完,那小道士砰地关上大门,只余下尖细的声音从内传来。
“先前太子死了我们都不开门,李成元算什么东西!”
李二爷站在道观外,看着紧闭的大门,气的脸都绿了。
但也知道这小道士也没说猖狂话,当年太子被蒋后派兵围住活活烧死之前,也曾向圣祖观求救,号称守护大周的圣祖观门都没开,对大周子孙惨死视而不见。
跟皇帝的儿子,太子相比,李成元还真不算什么东西。
李二爷咯吱咬牙,看着道观,悲愤低骂一声“这些豪权之徒!可怜我侄儿——”拂袖愤愤而去。
……
…….
圣祖观殿宇重重,李二爷的声音传不进去,但躲在门后听到的王同穿过几道殿门,来到一间殿前。
这里门窗高大幽闭,将光影都隔绝在外,殿内一座圣祖像,一座几乎与圣祖像同高的丹炉,一个白发老道坐在其前小小一团,宛如睡着一般。
“老祖,老祖。”王同跪在门外,小声唤,“李成元的儿子在外骂你呢。”
老道闭着眼将手中拂尘一甩:“滚。”
王同跪在门外高兴说:“徒孙儿已经让他滚了。”又急急说,“老祖,那李十郎跌入水中,徒孙亲眼所见,应该就是被水鬼索命了,老祖,京城有妖物鬼怪,咱们要出面除妖伏魔吗?”
老道转过头,和胡子一般长的白眉毛飞扬,说:“我让你滚。”
王同愣了下,旋即往前一扑“老祖不能赶孙儿走啊,我从小立誓,一心向道,我祖父送了很多钱给你——”
话没说完,被从内走出来的中年道人拎起来,扯着向外去。
王同悲呼不已,直到道人笑着说“老祖让你别扰他清净,不是把你赶出去。”
王同脸上立刻收了悲愤,拍拍胸口“吓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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