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摸到,房柱上刻着的划痕时,竟是又哭又笑起来:“还在,还在!你们有心了!”
李大牛烧了壶开水,喝上一大口后,这才好似驱散了身体的寒气:“你这老头,到底是谁?莫提什么终南山下的混账话。前朝信佛,终南山下早就没了其他教派。”
老头泪眼模糊,但双眼里却是时间和阅历沉淀出来的智慧和犀利:“你又是何人?抓我时,用的是顾家军的擒拿手,身在京都,却对终南山的事这般熟悉?”
李大牛的身形一顿,两人默契地不再提此事。
现场一片静谧,只余下悬挂在火堆上的铜壶,咕噜咕噜冒着泡。
“尹正道!我阿娘来了!”苏玄明高喊着,推开院门。
老头纠缠在一起的胡须,为之一颤,似乎是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又似乎是不想此地无银三百两。
好不纠结!
顾南夕一来,就直勾勾地上下打量老头。
他头发乱糟糟,胡须又乱又长,身上的袍子,依稀能看出来原本的白色。
好一副放荡不羁,随心所欲的做派!
这就是武林高手啊!
顾南夕张张口,语气迟疑:“老人家,你看上去……”
急需洗漱一番,饱餐一顿。
还没等顾南夕说完,老头就偏过头,不叫顾南夕打量:“世上之人千千万,总有一两个长相相似。侯夫人,你认错人了。”
顾南夕眸色一沉,通常对方这样说,那就证明两人实际上是认识的!
顾南夕掏出袖中手帕,假装抹眼角的泪珠,哽咽道:“您一走就是这么多年,到底上哪去了?”
老头沉默不语,只连连唉声叹气。
顾南夕伸出手,递给老头一碗热水:“您又是何必呢?受苦了。”
老头见身份已被看穿,便接过热水,小口喝着:“天下万难事,化作腹中千千结。南夕啊,我是有苦衷的。”
顾南夕的眼泪啪嗒一下,掉了下来。
什么人,会隐姓埋名,受苦十多年,却对原主说对不起?
什么人,会在暗地里积蓄十多年力量后,却仅因原主的一句话,就坦诚身份?
排除掉所有可能的答案,剩下那个最不可能的就是真相!
顾南夕噗通一下,双膝跪地,两眼含泪:“爹爹!你受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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