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大人?!”
整个福全茶馆如湖泊被扔下巨石,瞬间激起千层浪。
诸多中年男人像是见到久违的偶像一般,扔下几文铜钱,拔腿就想去百川书院。
还年轻的小伙子们拉住自己的叔叔伯伯,扬起好奇的脸:“崔大人是谁?为什么从未听说过?”
中年男子们摆脱不了家里的小累赘,不得不按捺住激动的心:“提起崔大人,你们或许不熟悉。但你们可听说过崔三论?”
年轻小伙子眼睛瞪得好似牛眼,跳脚惊呼:“崔三论,一论天下不平事,二论帝王达官权贵家,三论牛鬼神蛇神祖宗言。无所不知,无所不言,一身正气,浑身是胆!”
在台子上的宋大,以掌化拳,重重敲了一下木桌,激动不已:“正是崔三论崔大人!想当年,先皇私服南游,路过一个貌美豆腐西施,强占之。”
“那豆腐西施美若天仙,一双柔夷如豆腐一般滑嫩。先皇甚爱之。只是豆腐西施原已成婚,其丈夫不满娇妻被夺,便四叩衙门。可皇家之事,何人敢管?”
“最后遇到游历归来的崔大人。崔大人当天就去皇宫,赠先皇一首诗。”
“莫以今时宠,能忘旧日恩。看花满眼泪,不共楚王言。”
年轻小伙子拍手称赞:“好诗!先皇可是羞愧难当,知错就改了?”
宋大清清嗓子,继续讲古:“那倒没有。先皇说比起跟着朝不保夕的小商贩,不如在后宫之中安享荣华。崔大人便问,豆腐西施本意如何?”
“豆腐西施纳头就拜,直言跟有情人相守,便是粗茶淡饭,也赛过山珍海味。”
年轻男子一脸忧虑:“崔大人危矣。他和豆腐西施如此驳先皇的颜面,下场定不会好。莫非,他销声匿迹多年,皆因为这件事?那确实称得上一句,浩然正气存天下!”
“非也,非也。”宋大摇摇头,噗嗤一下,乐出声,“崔大人见先皇不知悔改,大怒!喷了先皇整整三日!”
“我滴个乖乖,先皇没叫人把他赶出去?”
宋大:“喊了。去传令的太监,走一个,消失一个,直到先皇认错,禁军这才迟迟赶来。”
“先皇没秋后算账?”
宋大满心惊叹:“找了。不仅被崔大人挡了回去,还被崔大人揪住小辫子,又喷了三日。如此反复三回,先皇便歇了心思。”
年轻小伙子也服了:“永昌侯顾夫人认下崔大人做靠山,岂不是再也无人敢为难百川书院?!”
终于说回正主了,宋大颤抖着声音道:“崔大人说,旧的他不去,新的他就不会回来!”
福全茶楼闹哄哄成一锅粥。
“永昌侯夫人的话应验了!不愧是河神娘娘!”
“我倒觉得是永昌侯夫人悉心算计的结果!”
“胡说,明明是神力!”
茶客们为是神力,还是可以筹谋争论不休。
二楼的包间内,镇国将军牛夫人不停地用帕子抹眼泪:“永昌侯夫人苦尽甘来了,有这么个义父在,我看谁还敢欺负她!”
成国公少夫人不停地向门口张望:“这小妮子,气性这般大?给她递帖子,她竟然也不来?”
一直没见到人影,成国公少夫人这才坐下来,好笑道:“不愧是崔大人啊。今日,我家郎君归家时,像是失了魂一般,吓出一身冷汗!”
成国公少夫人眼里俱是戏谑之色:“我给他钱去花楼,他竟是像接烫手山芋似的,都不敢拿!”
牛夫人轻拍成国公少夫人的肩膀,嗔怒道:“趁着崔大人在京,你好好拾掇你郎君一番。他必定不敢跳脚!”
成国公少夫人意兴阑珊:“唉,有什么好拾掇的?天下男人皆薄情,就连恐怖如斯的永昌侯夫人,也不稀得拿捏郎君,我们何必去做这个苦差事?”
“永昌侯夫人的心志不在后宅,而在这朝堂……”牛夫人急忙捂住嘴,僵硬地岔开话题,“这崔大人,一生不曾结婚生子,没想到,竟会收下永昌侯夫人当义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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