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楼酒肆里,说书人根据静娘的浑话,编排出《侯门主母智斗狐狸精》的大戏。
“上次说到,那商女娇娇被自己亲爹,一顶小轿送入侯府之中。我们接着往下说。”
说书人用力拍惊堂木,吸引客人们投来的视线。
“商女娇娇当着大公子的面,顶撞侯夫人,将侯夫人长久以来的布局,一一说破。”
客人熙熙攘攘的。
“要我说,最蠢的就是商女的父亲。好好的侯爷岳丈不去当,偏偏把女儿送去做妾。”
另一桌的客人,冷笑着驳斥:“你光被富贵荣华迷了眼。侯夫人如此有手段,心性绝佳,商女一家再不断尾求生,恐怕将来死无葬身之地。”
一旁胖乎乎,坐拥右抱的男子,不屑道:“哪有如此夸张?不过是一些内宅之事罢了,侯夫人哪有这样的手段?”
说书人嘿嘿一笑:“诸位客官有所不知。唉,算了,不能说,不能说。”
说书人一下子就勾起客人们的兴致:“有甚不能说的?不过一个故事罢了。”
“就是,就是!给你赏钱,你放心大胆地说。”
铺天盖地的铜钱,夹杂着稀碎银子和银票,像下雨一样,落到台子上。
说书人笑得合不拢嘴,故作偷偷摸摸地说道:“我且说着,客官们且听着,这可都当不得真。”
“那侯夫人,生父乃当朝战神,曾率军5000,孤军深入,大破敌军3万人!”
“侯夫人自幼熟读军书,在她生父外出征战时,便养在太皇太后膝下,承蒙庭训。你们说,这样的女子,岂能是凡人?”
听到秘辛的客人们,心满意足了,决定回家后,再和家人们说一说,显摆一下。
茶楼二层的包房内。
济国公少夫人挤到母亲身旁,八卦地问道:“那顾南夕,真的这般有本事?既然这样厉害,为何教养出的子女,没一个出息的?”
老夫人没好气地揪她耳朵:“你最近,作甚总打听顾南夕的事?罢了,有些事,我告诉你就是了,你莫要再去打听。”
济国公少夫人狗腿地给娘亲倒了杯茶。
老夫人:“说书人说的都是真的,这也算不得秘密。就连永昌侯府靠着顾南夕的嫁妆过活,也有不少人知晓。”
济国公少夫人恍然大悟:“难怪当初,商女静娘抢走管家权,你们都只是笑,一点也不担忧。”
老夫人叹息道:“这也不算顾南夕故意设套,商女只要费点心思,稍微打听下,就能知道这事。顾南夕只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颇有其父之风。”
老夫人放下茶杯,语气怅惘:“顾南夕当年是何等风光,和先皇青梅竹马,是人人眼中的太子妃。可惜,后来顾将军战死,婚事被当今太后抢了去。”
“太后担心先皇念旧情,会把顾南夕纳入后宫,给自己增加劲敌,便趁着先皇御驾亲征的空档,给顾南夕赐婚现在的永昌侯苏盐亭。”
“当时,永昌侯府已经落败,苏盐亭不过是二公子,没有爵位在身。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永昌侯府没钱。”
“先皇大胜归来,得知心上人另嫁他人,怒不可遏,便把苏盐亭给整到军中。”
老夫人摇头笑道:“苏盐亭这家伙,也是头倔驴。他明知先皇和顾南夕的事,却还是和顾南夕三年抱俩,五年抱三。”
“这给先皇气的,顾南夕刚怀上苏云烟的时候,他就把苏盐亭贬去了边关,十年不许回京。”
济国公少夫人,此时,不知该同情顾南夕,还是该佩服她:“所以她才隐忍这么多年,直到先皇薨逝,她才敢……”
老夫人看着茶杯上方热气腾腾,唏嘘不已:“原以为,十来年的时光,消磨了她的傲气,她不过是和我们一样的后院女人。没想到,她的手段越发高超,即便都知道是她做的,却拿不着她的错处。”
济国公少夫人酸溜溜道:“当初她就这样好?叫那么多人恋恋不忘?”
“那倒不是。后来,先皇早就把她抛到脑后,只是她生性谨慎罢了。如今,她更胜从前,仿佛沉淀了时光的美酒,愈发醇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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