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锦离醒来,房间里依旧黑芒芒一片。
她伸展四肢略微活动了一下,问道:“我睡了多久?”
系统瞄瞄计时器,回道:“六小时。”
六小时,昨晚是下半夜过来的,粗估时间,现在应该早上8点左右,房间里却无一丝光线透进来,想来是家暴男故意为之。
委托人历经一顿毒打,心理阴影笼罩,本就惊惧,这个时候特别脆弱,身处黑洞洞又逼仄的屋子,稍有风吹草动内心恐惧将无限放大。
他既虐待委托人身体,又一点一点击垮委托人的精神世界。
当一个人的精神世界崩塌,这个人基本也就废了。
叶轩惯用伎俩,往死里捶你一顿,精神恐吓,再疼爱你一两天,如此周而复始,冷热交替。
天堂地狱来来回回折腾,身患抑郁症的卢青芳没疯也是一个奇迹。
黑暗里锦离扯嘴,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舔舔唇瓣,艰难支起身,伸手摸向床头柜,倒了一杯水,端到鼻尖位置闻了闻,伸舌舐水抿抿,确定没有问题才喝下整杯水。
刚放下水杯,便听见门外传来细微的脚步声,一轻一重,锦离推测来人应当是一男一女。
闭上眼,安静的当一名合格的伤患。
“啪。”门外响起按开关的声音,锦离虚开眼缝,飞速地扫视了一圈地下室的格局布置。
地下室异常简陋,一张小桌子,一张床,一个床头柜。
门外。
女声:“老公,餐盘给我,你守外面。”
男声略显沉闷:“嗯。”
紧接着是开锁声音,门被推开。
走进来一名40岁上下的中年妇女。
妇女脸盘圆润,身材偏胖,白白胖胖,一副营养过剩的样子。
表面一看,倒是和蔼可亲。
锦离平躺在床上,根据卢青芳记忆与之对应上。
发福妇女姓李,是叶轩养的一条舔腚狗,摸头杀照片就是出自她手。
也是一条闷不吭声的毒蛇,专门潜伏在暗处,一逮到合适机会就跳出来咬你一口的阴狠人。
李玉兰端着餐盘放小桌上,背对锦离开口道:“太太,用早餐。”
口气怠慢,丝毫不见尊重。
锦离带一丝命令口吻道:“桌子太远,挪过来一点。”
李玉兰回头瞥她一眼,似有点诧异,愣神稍许,应道:“好。”
锦离挑挑眉,顿时判断出这是个聪明的阴狠人。
不呈口舌之能。
她态度轻漫,心底轻视你,但不会在言语上喳喳哇哇,讥讽你。
另有一原因,叶轩吧,占有欲特强,小娇妻他可以肆意欺负摔败,别人就不行。
李玉兰舔了他十几年屁股,早摸清他的性子,分寸一向拿捏的恰到好处,什么时候该出手,什么时候需要收敛,心里门清。
摆好餐桌,李玉兰规规矩矩立在门口,用一种目不转睛的姿态盯着她吃饭。
往常,每次她跟尊门神似的杵那儿,卢青芳都食不下咽,草草扒两口了事。
对那种监视性的关怀,锦离视若无睹,先小口小口一一试过菜,再大口大口埋头猛吃。
目前的处境,不管别人有没有理由害自己,都需要保持警惕性,防范于未然总是没错的。
而且,试毒对出身于中医世家的锦离来说小case,举手之劳,干嘛不做。
李玉兰再度讶异地看她一眼,暗忖,难道这次被叶先生揍狠了,破罐子破摔?
六分饱时,锦离抬头:“叶轩去京城了?”
这回,李玉兰是真惊着了,敢直呼叶先生名字,失心疯了吧?!
“问你呢。”锦离语气不太好,她敢这么做,当然是有原因的。
叶轩次次施虐之后都会特别大度的宠卢青芳几天,也不怕李玉兰告黑状,锦离巴不得她打小报告。
几天足够了。
李玉兰怔了怔,委婉回避道:“叶先生出门时没交代他去哪,我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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