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父女血浓于水。虽然不是每日见面,父女间依然十分亲近。
去岁南阳王病逝,女儿对他就更依赖信任了。
此刻,女儿看他的目光,却似看陌生人。
漠然中带着审视。
那目光,像极了死去的岳父。
卢玹按捺下心中些微不快,微笑着说道:“宫中太后娘娘派了人来,五日前进了荆州,估摸着这一两日就到南阳郡。”
“听闻这位赵公公是太后娘娘面前的红人,不可轻忽怠慢了。我打算亲自带人去城门外相迎。”
姜韶华却道:“些许小事,何须父亲出面。陈长史领人去相迎便可。”
陈长史,单名一个卓字,是南阳王府的左长史。南阳王生前对陈卓十分器重,王府和朝廷官员打交道外事往来,都交于陈卓之手。
卢玹没料到女儿一口回绝,有些意外,继续张口道:“赵公公不知何时能到,这一去或许要两三日。王府内外事务繁琐,离不得陈长史。还是我去吧!”
姜韶华正眼看了过来,目光平静,声音淡淡:“父亲误会了。我的意思是,赵公公是宫中红人,父亲无品无级,去相迎便是王府轻忽怠慢,会令赵公公不快。陈长史是正五品的王府左长史,他去正合适。”
轰!
卢玹的脸孔瞬间涨红。
没错,他只是南阳王府的赘婿。无官无职,身份尴尬。对外根本不能代表南阳王府。
岳父南阳王在世的时候,他小心翼翼夹着尾巴低头做人。
南阳王一死,压在他头顶的巨石没了。他心中畅快难言。
南阳王府是他女儿的,和他的有什么两样?
这一年来,他四处拉拢人心。有人眼明心亮,被他暗暗拉拢过来。只恨陈卓等人自恃南阳王心腹,对他不冷不热。
赵公公来南阳郡一事,早早传入他耳中。他反复思虑,有了定计。去迎赵公公是第一步。然后,便能筹谋第二步第三步。
万万没想到,第一步没迈出去,就被女儿生生揭了脸皮。
痛不可当,无地自容。
一旁的章妈妈错愕地瞪大了眼。
姜韶华静静欣赏卢玹的窘迫难堪。
卢玹用力咳嗽两声,将心头怒火按捺下去,温声说道:“我是你父亲,为你出面理所应当,哪有什么不合适。”
姜韶华淡淡道:“我意已决。”
卢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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