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小声很小声,如果不是时离离的很近,几乎都听不到他的声音。
似乎是疼。
时离一愣,“痛啊?!”
苏执镜抿唇,不说话。
时离低头轻轻吹了吹,声音不由自主的放缓了一些,用最古老的办法哄着。
“吹吹,吹吹就不痛了!这么大个人居然还怕痛,忍住啊,伤口要消毒的!呼呼……吹吹。”
吹一下,就撒一点酒精,吹一下就撒一点。
苏执镜微微低头,就可以看到半蹲在他身边的时离,微微嘟起来的双唇。
粉粉红,很润。
眼睛很大,一本正经又认真的盯着它的伤口,动作小心翼翼的,仿佛生怕他疼了。
这样认认真真的态度,
就好像,
他是世界上唯一可以值得重视的珍宝。
“还疼吗?”时离抬起头来问。
“嗯。”苏执镜从喉咙里哼了这么一声,也没多说什么,脸上又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反而是把时离看的迷糊了,“看来是真疼了,呼呼,我多吹吹。我听以前的老人说,伤口吹吹,就不会痛了。”
又低头认真的吹起来。
吹吹,伤口包扎,每个步骤都小心翼翼。
她是真的在认真的做这件事,这也是时离身上的一件难得优点。
不管是什么情况,她每次要做一件事的时候,便会全神贯注,不会分神。
就像是现在这样。
苏执镜原本紧抿拉直的嘴角微微柔和了些。
似乎只要这样,他就满意了。
就会,
什么都原谅她了。
见时离还在认真的处理伤口。
好一会苏执镜才又去摸了摸她的头发,低声道:“长长了一点。”
“没有呢,我才留了一个月,能有什么变化啊。”时离觉得无聊,拨开他的手,“别闹了哥哥,包扎呢。你这伤口太深了,等会要叫医生过来缝针,十指连心,难怪你那么疼。”
疼吗?
苏执镜没吭声,除了刚才哼了两句,面上其实看不出来分毫疼与不疼。
时离其实下手不算轻了,这家伙一向是没轻没重,但就算是下手重碰到伤口了,也没见他眉毛都多动弹一下。
仿佛只要是苏思,怎么样都好。
苏执镜漫不经心的收回手,忽然慢慢道:“牛奶喝吗,等会苏夫人会送热的过来。”
“不喝了。”时离说的也是漫不经心,脸色却有点冷漠,“以后也都不喝了。”
苏执镜问,“怎么了?不”
“你不是明知故问么?你有时候可真的是假死了。”时离翻了个白眼,语气平平:“是啊,不爱喝了,本来就不爱喝,太腥了。”
这次的事情,要说苏执镜没有做手脚时离其实是不信的,可是他又真的能做什么手脚呢?
从开头到末尾,都是苏夫人一个劲在说。
只是无形之中看清楚了而已。
苏夫人说话其实很委婉了,放她出去走一走,可在外面会经历些什么。
谁知道呢?
那委婉的婉转里面,藏了太多的恶意了,恶意到,就算时离再不想计较。
都没办法忽视。
她太专注,也因为太专注。
所以赏罚分明。
有恩她一定报,有仇,她也睚眦必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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