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四：晚会（上） (2-1)

商人唐纳德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他已经数不清今天是自己待在边荒镇的第几个日夜了，他每天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朝着海平面的方向眺望，可那令人绝望的厚黑云层依旧悬挂在天边，偶尔间还能看到期间有雷霆闪烁。

也就是这段难熬的时间，竟然让一个打扮得体的贵族沦落到双眼深陷，胡须茂密，仔细看头上还冒出了丝丝白发。

他捧着酒壶坐在甲板的角落里，过往的船员纷纷对他敬而远之，生怕这个处于癫狂状态的贵族迁怒他们。

“嘿，听说今天是这里的春至，”年轻的合作人从船舱走出来，安慰的拍了拍唐纳德的肩膀：“要不要出去走走，你已经闷在船上一个多月了，真不知道你是怎么能受得了的。”

“春至？”唐纳德双眼无神的呢喃：“春天已经来了吗？到底还是错过了啊。”

“错过就错过了吧，”合伙人尼尔淡淡的笑着，似乎并不将这次生意的得失放在心上：“今天的后果或许在最开始选择海运的那一瞬间就已经注定了。”

“你当然觉得无所谓...”唐纳德苦笑，这位公子的家族在王都可是能与大名鼎鼎的郁金香相提并论的，就投到这次生意中的金币说不定只是他几天的零花钱而已：“这次的失败可是注定了我的结局啊，不但会被商业踢出局去，还会落下高额的欠款，那些催债的人可没你这么好说话。”

“下船去转转吧，”尼尔起身，站在船舷边上静静的欣赏着眼前与众不同的码头：“难道你就没有发现这个码头的奇怪之处么？”

视线过处，尼尔没有看到任何值得诟病的地方，虽然边荒码头的形状略微有些怪异，像一个U字型的回廊。

可尼尔凭着想象却惊奇的发现，这样的设计在船只爆满的时候可以更大限度的增加码头的停靠面积，比王都那种开放式的平直港口优秀了不少，那铺满整个码头的灰白色材料更是超出了尼尔的认知范围。

他从没见过哪里的路边可以像这个码头一样光滑平坦，甚至连王都城堡都做不到这一点，这一切都让他对三王子治理的这片领地充满好奇，可自己的好友似乎并不这么认为，他的眼里只有这一船的货物以及生意失败的后果。

“你自己去吧，陪了我这么久，相信你也闷坏了，”唐纳德仰头将剩余的麦酒喝干：“但是我可认为像这样的边陲小镇并不会有什么出彩的地方，从这个冷清的码头就能够看得出来，我还从未见过哪里的码头是没有商船进出的。”

“那你就继续在船上闷着吧。”尼尔摇头，也不想在这方面跟固执的好友有着太多的争论，就算是这里贫瘠荒凉，出去看看当地的风土人情也总比一直待在船上喝着闷酒要强吧，至少每个从镇上回来的船员都是笑呵呵的，这无疑也勾起了尼尔的好奇心。

......

穿着丈青色长袍的尼尔行走在边荒镇街道上，金黄色的头发在后脑扎起了马尾，身上并没有佩戴过多的金银装饰，毕竟财不露白这个道理他还是非常明白的，特别是在这种欠缺法制的偏远地区。

耳边充斥着碎石路面被踩的哗哗作响的声音，许多行人面带笑容的来来往往，街道两边的房屋口都挂上了一种莫名的红色绸布作物，上面还绣上了某种图案。

“能问一下吗？”他拉住一个过路的行人，看了眼对方手中的红色旗帜：“我看你们街上到处都有这样的布条，这是在举行什么仪式吗？”

被拉住的行人从头到脚将尼尔打量了一遍，对方举手投足间散发的贵族气质还是让他感觉到一些紧张，以前除了暗月要塞的大人来收取矿产，这里基本上是看不到陌生贵族出没的。

“这是领主大人发放给全镇人民的旗帜，可不是什么布条，”行人虽然紧张，但他还是选择维护伊凡的声誉，他指了指旗帜上面的图案：“而且领主大人还说这个将会成为咱们边荒镇的图腾。”

放行人离开后，尼尔有些发懵，哪怕之前有想过这里会有些与众不同，可一个边陲小地居然会拥有自己的图腾，这不说不得说有些出人意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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