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王府的规矩,其实苏阙也受教过,简而言之就是上刑。
听到宇文珏一声令下,几个王府护卫再无犹豫,黑沉沉的铁质刑具摆了满桌犹且不够,立马上前将吓得魂不附体的景王庆王拖起,冰凉粗实的锁链绕过脖颈,把他们手脚都架在了刑具上。
宇文侑刚才还在骂骂咧咧的,这时已经浑然顾不得了面子了,活像鹌鹑似得抖索着开口求饶,程益只面无表情地冷声道,“王府规矩第一拾一条,凡对王爷存谋害之心的处棍刑!”
四下汉子齐齐应声,手执棍子凶神恶煞地扑了上去,刚挨了几下两位王爷就吱哇乱叫作一团,实在不堪入耳。
宇文珏看着他们只冷笑,过了半个时辰,两人浑身已经没了一块好肉,护卫们见他们行将昏过去,叫也叫不出声了才停了下来,看向宇文珏。
宇文珏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缓缓踱到了二人面前,“王叔,滋味如何?”
庆王喘着气断断续续地道,“宇文珏……你不得好死。”
程益面无表情地一脚踹了过去,宇文侑疼的嗷呜直叫,顿时就老实了不少。
不得好死对于他来说一点轻重都没有,宇文珏不甚在意地笑笑,他四叔如此愚钝,这些年没少被三叔利用吧,要不是他还活着,宇文侨恐怕早就调转兵戈朝向了宇文侑。
“害死我父亲母亲,是三叔你的主意吧。”
宇文侨死到临头了还在装蒜,顶着血哗啦的一张脸还在叹气道,“珏儿啊,你误会王叔太深了,王叔爱戴我兄长一如既往,纵使被奸人所误,也断不会做出此等事的,珏儿呀!”
“哦?你差一个舍人往王府送了一盒贡茶,这件事三叔还没有忘吧,我给三叔提个醒,那人叫黄二,可有此人?”
宇文侨脸色一变,他不知道宇文珏知道了多少,又怕他是故意诈他,不能落下口舌,便苦笑了一下,“我府上的舍人没有一百也有五十,哪里记得清楚?”
宇文珏也不在意,宇文侨要是就这么承认了,才会让他诧异呢,“那么早的事既然三叔忘了,本王就不提了,”他脸色忽然就冷了下来,全没有了刚才的闲适,“我不是来跟你算王府的旧账,那些血债容不得你不认,你今日必得告诉我,五年前你将我王府一个门房的十岁丫头弄去了何处,不然就别想从这里活着出去了!”
宇文侨一愣,眼睛里复杂之色一闪而过。
“三叔,我要是你就不会再说什么自己记不得了。”
宇文珏看穿了他的心意,冷笑了一声,盯着宇文侨道,“三叔还有没有别的要说的?”
宇文侑蓦地看向宇文侨,这件事他根本不知道,难道他三哥还做了什么么?
看着宇文侨闭口不答,宇文珏道,“不急,本王可以让三叔好好想想,毕竟是五年前的事了,景王身份贵重,只怕不太记得那些小事,本王给你一刻时辰你好好想想。”
宇文侨愣愣地望着半空,不知道心里在想着什么,既不看宇文珏也不搭理宇文侑。
宇文侨是聪明人,知道权衡利弊,所以他不急,可以等他好好想想,告诉自己他把喜儿弄去了哪里,自己或许可以饶他余部,他知道宇文侨会说的。
宇文侨记性好的很,至少比他装出来的记性好的多,宇文珏刚一提起五年前那个门房,他就全都想起来了。
他不是不想说,而是不能说。他不说,宇文珏顶多就是酷刑折腾他,让他不好受,可他若将实话说了,宇文珏就会将他碎尸万段。
他在想的是怎么编一个能说得通的事瞒过宇文珏。可是宇文珏显然并不好骗,宇文侨冷汗都如雨而下。
“时辰到了,怎么样,三叔可有想起点什么来?”宇文珏冷冰冰的眼神盯着宇文侨,仿佛要把他看穿,宇文侨忍不住惊的战栗了一下。
“……”宇文侨苦哈哈地笑了笑,“珏儿啊,王叔我暂时真想不起来,你说五年前,你知道我手下人多,是不是哪个奴才假着我的名号做了什么事,王叔就在这里给你赔罪了,一个门房,珏儿还能要了王叔的命不成?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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