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停到琴海的停车场,何以安拉了手刹,没熄火。刚才在门口看到迎面出来的白色执法面包车,两个大大的“执法”字眼依然在她脑子里不断闪现。何以安没法劝自己淡定。
在人生第二十六个年头,何以安头一次觉得人生不会总是顺利。学工科出身的她一直想做个工程师,毕业先进一家工程公司,第一年接触几个项目,第二年能上手,第三年或者第四年能独当一面,再然后或许能成为技术骨干,升到主任工程师,做别人做不了的案子。十分平淡,稳稳当当。
眼前的琴海就像一颗刚出土的炸弹一样,表面上风沙剐蹭,年久失修,可是大家都知道它内部的引爆装置走的分秒不差,众人击鼓传花一样将这个炸弹扔来扔去,掩饰着自己的恐慌,还要彼此安慰着:没事,上帝会让它失灵的。
在这个队伍里的何以安清楚的知道,上帝不会管这事的,自作孽不可活。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这个雷不会爆在自己手里。
“铃铃铃……”乍起的手机铃声吓了何以安一跳,手忙脚乱的从座位底下捡出自己的手机,看到屏幕上的名字,何以安蹙了蹙眉头,接了起来。
“宋助理,”何以安冷淡开口,“我不会考虑凌总的提议,我们最好把下午的谈话都忘了。”
“是我,”凌云抽了一口烟,淡淡的回道。
“凌总,”何以安顿了一下,左手摸索着方向盘,右手夹着手机,继续说道:“我知道凌总是一番好意,但是琴海这个事情是公司的事情,公司应该会想办法解决,我不应该过度操心。”
“呵呵,”凌云淡淡的笑了笑,停了一会儿。
何以安捏着方向盘的手指都泛了白。
“还是太年轻,”就在何以安想挂电话的时候,凌云忽然开口了,却将何她的心情引上了比担忧更高一层的恐惧和愤怒。
“凌总,我今年二十六,跟您一比确实很年轻,但并不意味着我的道德观不成熟。”何以安出口反击。
电话那头的凌云几不可闻的呼了一口气,似乎在吸烟,悠悠道:“我只是想跟你分析一下琴海的形势,听不听由你。”
“欢迎指导。”不管怎么样,凯瑞做酒店是专业的,何以安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你们琴海的原老总是王老板的小舅子,高勇,对吗?”凌云呼出一口烟,说话的声音都轻飘飘的,却没有给何以安回答的机会,继续道:“你们正丰在新城区虽然是老牌企业,盘子也够大,但是你们老板有个致命缺点,他只愿意用自己熟悉的人,不管能力好坏。他说希望手下的人都能发展,但是转瞬就会把不感兴趣的产业都卖个干净。表面上看起来云淡风轻,知人善任,但是杀起驴来却毫不手软。你们陈总就是个例子。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凌云抽着烟,何以安能听到他嘴边空气流动的气流声,缓慢的像死水。
何以安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响。
“如果我没猜错,贾思文应该早就知道你们酒店这个事情的严重性,但是她一直拖着不上报给王怀石,对吗?你以为她是没能力,实际上她是够聪明,她对高勇无能的愤怒只有一秒,很快她就能权衡出利弊。”
“怎么说?”何以安蹙眉,这事她确实不理解。
“贾思文应该怎么汇报?要推一个负责人出去顶锅,推高勇?合适吗?高勇是高敏的弟弟,是王怀石的小舅子,而且高敏跟她作对不是最近才有的吧。但是不把高勇推出去,她要自己上吗?这可是有可能涉及到刑事犯罪的案子,我没记错的话,她才三十岁,你觉得她肯吗?”
何以安没说话,但是她知道凌云说的没错,贾思文绝对不肯。
“但是老板是把这件事交给她处理的,”何以安淡淡道,“不管怎么样,她都是目前的负责人。”
“呵呵,”凌云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冷冷的笑了两声,这笑声让何以安十分难受。
“她现在就把自己扔到新项目里,天天在王怀石面前扮勤奋,把你拖着,让你去跟老板汇报,这样老板既不会迁怒于她,也不会把她丢出去喂鱼。她就在拖着你,等着你爆炸,等着你耐不住直接去找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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