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章 更高级的存在 (2-1)

那天晚，我睡得很好。（我是不是太没心没肺了）好久没睡的这么沉了。在这间胖护士警告我不要进入的空病房，在这张普通的病床，看着壁炉里红和黄色的火苗，我渐渐闭了双眼。这是我在精神病医院里值班度过的第一个夜晚，虽然我知道，（由于出现了病人将我囚禁的事件）明天我肯定成为一个笑话，但是睡意战胜了一切烦恼。我在乎不了那么多了。

如果不是胖护士过来推我，我还要继续睡下去。

“你怎么睡这了！不是不让你随便进来吗？”胖护士毫不掩饰她的不满。

我揉了揉眼睛，从床坐起来。我说：“对不起啊！昨天发生了点事情。病人们，是不是都跑了？”

胖护士把嘴一咧，忽然笑了。她说：

“没看出来，你还挺幽默！跑了？病人都跑了，那院长还不得疯了啊？”

这时候，院长在门口用平和的口气对胖护士说：

“王护士，你来一下。”

我坐在床，睁着惺忪睡眼，把这间奇怪的313号房间看了一个遍。真是不可思议。壁炉不见了，镜厅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块玻璃和病房里一般的陈设。我穿鞋，蹦下床。想起来，昨天精神病们暴动的事。我想知道他们是不是都跑光了。于是推门去走廊看。

我发现每间病房都好好的锁着。从窗口往里边望，精神病们都坐在病房里的板凳，拿着书在晨读。有读十万个为什么的，也有人练疯狂英语的（这可真是本色出演）看到他们，我噗嗤一下笑出声来。看来，昨晚没事发生。我放心了。

不大一会儿，胖护士绷着脸到301值班室来找我。看样子是刚才说院长坏话被批了。胖护士说，院长找你！我说，哦。

来到院长办公室。院长微笑着对我说：

“小王啊，昨晚一个人在这没问题吧？能适应吗？”

看来他没把精神病算人，当然这不怪他，只是表达习惯问题。

我说：“挺好。挺习惯的。今晚我还是那个时间来吧。”

“我看你明天不用来了。”仍旧微笑着。

我的心咯噔一下。尽管我班的那会，总被辞，总被辞。可是这种事我还是没习惯。我当时的脸肯定因为急躁而发红，我几乎是嘶吼着说：

“为什么呀！才干一天。”

院长哈哈一笑，说了一句我差点想掐死他的话，他说：

“跟你开句玩笑。看你还当真了！”

我心中一万只草履虫在爬。我强按住心中的瘙痒，将这难耐的情绪化作了一个微笑。看来，我成熟了。

“一会跟我去吃麻辣烫吧！哈哈。”

我不得不佩服院长惊奇的大脑回路。

大概午九点多钟的时候，我离开了精神病院。晚7点到早9点，工作时间还行。但是这帮疯子不太好对付，我到现在都没搞明白昨天他们演的是哪一出。如果天天玩这套，我还不被他们玩死了。今天晚，得镇住他们才行。要不还不翻了天了！

回到家的时候，老婆正带着孩子在楼下玩呢。我说，你们吃饭了没。老婆说，吃了，饭在锅里呢。回家自己热热吃吧。

我忽然心头一软，我想老婆还是爱我的。我一定好好写字，好好值班，赚钱给你们。

晚我出门的时候，老婆就把我揍了。因为我没注意，把她前天炸丸子的半锅油，当成绿豆汤给倒马桶里了。她便破口大骂，说，你是不是瞎！

我心里想，等着吧！等我出名的，等我成作家的。我非得跟你决裂不可！她好像看出我的心思来，补了一句：

“就你这样！一辈子没出息。”

我含着热泪出了门，我太失败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我到了精神病院大门口。忽然我有了一种感觉，仿佛这才是我的归宿，不，应该说是天和地。属于我一个人的所在。我在这里，再怎么说，比精神病总要好一些。病房里的那么多人，都在我的掌控之下。这么想着，我的心稍微好受了一点。

胖护士又是最后一个离开医院的。看起来，经过一个下午的调理，她的心情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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