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没事的。”江若男抓住她的手安慰,“你是好心,谁知道会发生这种意外?这件事不论是你,还是邱大姐,都是遭了无妄之灾。只能说世界上有些坏人之恶,我们想象不到。至于吴家说那些,无非就是故意攀扯,有陆振军顶着呢,你们担心啥啊!”
陆振军连连点头:“就是,妈,难不成他们还能对我们敲竹杠吗?无非就能在孩子耳边编排几句,但我自己养大的孩子,什么性子我还能不清楚?难不成还能因为什么血缘关系,几句话就跟我们离了心了?我还能不相信我自己的娃?爸、妈,你们就是想太多了。”
彩凤刚洗完了碗出来,听到这句话,鼻子又是一酸。
到了晚上,江若男和彩凤一起,听她的呼吸就知道她久久没有睡着,干脆就对她道:“彩凤,睡不着吗?”
彩凤嗯了一声。
江若男也睡不着,她想了想:“二妹,这件事,或许妈妈该跟你道个歉。妈妈始终把你当孩子看,如果早点把事情告诉你——”就算还是见不到最后一面,至少,孩子有选择的余地,不会在这个时候空留遗憾,猝然打击。
“没有。”彩凤打断她,往她这边靠了靠:“妈妈,不怪你,真的,我都知道。我明白的。”
从小她就知道,妈妈最疼她,把她当心肝宝贝的疼,就是最小的小宝都比不上。
所以不论做什么,妈妈一定都是为了她好。就如同妈妈疼她一样,她永远理解妈妈。
一句“我明白的”直接让江若男泪目,其实,付出并不一定是要贪图什么回报,能够感知和理解,就是一种最大的回报了。
这才叫没有白疼。
“好好,那妈妈不说了。”江若男忍了忍激动的泪水,伸手拍了拍彩凤,“你也别想太多了,早点睡觉。”
彩凤又往她这边挤了挤,明明已经是个大姑娘了,站起来长身玉立,躺下来也是手长脚长的,此时此刻,却再度靠在江若男怀里,好似几年前那个才大腿高的小姑娘一般。
“嗯,妈妈晚安。”
她的声音闷闷的,江若男的心却软成了一滩水。
第二天,陆振军就把两个孩子送了过去。
苏大志杀了人,已经被抓了,判的枪决。
这几年风声紧,锦城自从那次大洗牌后,由军方掌权,倒是比别的地方稳定很多,至少没有别的那些城市的乱七八糟的事儿。
不过,所谓乱世当用重典,加上这时候本来律法也不完善,杀人偿命,简单得很。
可不像后世,夫妻之家家暴致死的,往往很难直接判死刑,不说夫妻之间,就是恋人之间有冲突杀了人的,都能扯出个什么存在情感纠纷所以不好判定,不会直接判死刑,真的贼搞笑了——这是外话,反正就是苏大志枪决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
就这样,吴秀兰的丧事还要在苏家办,可想而知苏家会是什么态度。
要不是吴家一大家子男人压着,苏老太根本都不肯让吴秀兰这个害了她儿子的女人在家里停灵。
而吴家也不是什么好的,非要压着办丧事,无非就是逼两个孩子回来披麻戴孝,顺便有理由从陆家捞点油水,对这丧事也是敷衍。
彩凤和小宝过去,跪了一上午,披麻戴孝走了个过场,全程还得面对苏家老太和苏家大姐的各种指桑骂槐。
两个女人这些年都吃了不少苦,一张老脸跟老树皮似的,拉长了就活脱脱的一个巫婆,怨恨使她们扭曲,看到两个一看就养得极好的孩子,更是眼红愤怒。
两人一个劲儿骂吴秀兰是个不下蛋的鸡,这么多年没有给他们老苏家生个儿子,现在还害得老苏家绝了后,又诅咒她,诅咒吴家,诅咒陆家,诅咒两个孩子。
明浩没有见过这种阵仗,一开始有点被吓蒙了,看着红着眼眶的姐姐,直接就挡在姐姐面前,也没有去骂那两个人,没有回嘴,只是低头小声安慰姐姐:“二姐,你别听他们的,忍一会儿,忍过了咱们就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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