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那道身影瘦削了不少，脸庞的轮廓越显成熟。他身上的大衣，像极了那个情人节元思送给他的那件。

分开许久，一直没联系。但她从未忘记这个陪她走过了一段艰难的岁月、被她伤害过的男孩。

慕谦于元思，不是亲人，不是爱人，却又对他报以比好朋友更深一层的感情。

看见他身边打扮时尚的女孩，元思正想当做没遇到地默默离开，没想到慕谦也看到了她，并且主动走过来打招呼。

有些人、有些事，怎么也避不过去。

“思思？！”带着惊喜的嗓音。

既然避不过，索性就不避了。元思调整好心情，露出一抹淡然的笑意，“这么巧？”

“你来瑞士是……”微不可查的期待。

“陪我哥来这边出差。”说实话，要不是这次在瑞士遇到，她压根儿就不知道原来他是在瑞士学习。当初慕谦走得匆忙，换了联系方式，学校里也没给出准确的消息。只知道，他是出国了。

“哦。”慕谦掩去脸上的失落，看了一眼自己身旁的女生，“这个是我导师的女儿，冼莉。”说完又对着那女生道:“这是……”

“我是他大学同学，我叫元思。”元思主动打断了他，礼貌地伸出手。

好不容易遇上，难免要一起坐坐，在冼莉的极力推荐下，三人就近找了附近的一家咖啡馆。

话题兜兜转转无疑是那几个。冼莉是个很健谈的女孩，有她在，气氛不至于太尴尬。一聊聊了一个多小时，直到元易来电话催她回去。

她看了一眼窗外，华灯初上，三人不知不觉已聊了许久。虽然大多时候只是冼莉在讲，他们两人听着而已。

冼莉被她的好友一个电话叫去了K歌，慕谦提出送元思回酒店。

几经推脱不掉，元思只好同意了。

有些习惯，哪怕经年已逝，还是能轻而易举地拾起，比如说慕谦会习惯性的让元思走在马路里侧，两人之间的距离也是恰到好处，一如曾经。

不比国内的车水马龙，瑞士的街头弥漫着静雅，还可以看到街头吹萨克斯的金发碧眼的老外。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元思总觉得慕谦在有意无意地放慢速度，十几分钟的路程，两人生生走了半个小时。

酒店的招牌近在眼前，慕谦停了下来，一双眼睛看向前方，那眼中，似乎有什么元思看不透的东西，“你看，无论我怎么努力拖延改变，该来的还是会来。”

元思静默了一会儿，道:“我们呐，都不要困在原地走不出来。”她仰头看着那道曾经很是熟悉的侧颜，继续道:“慕谦，你一定会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的。就当……是我对不起你吧……”

话音刚落，慕谦便转身站在了她面前，他低下头，脸凑到她眼前。

元思心一慌，下意识地推开他，但是面前的身影纹丝不动。

“你从来没有爱过我对不对？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你对我的吻都会排斥。你和我在一起，是不是为了气你心里的那个人？他是谁？你那个青梅竹马？”

元思“嚯”地抬起头，眼睛里有着明显的慌乱。心思被戳穿，还是以她意想不到的口吻。

她斟酌良久，道:“慕谦，我的心，曾经也为你跳过。”虽然只是一瞬间。

一道拉力将她拉进一个怀抱，慕谦的脑袋搁在她的肩上，须臾，她感觉到了肩上的潮湿。

“这就够了。元思，不要忘了我。”他的声音有着明显的压抑。

“不会。”

迟来的释怀，元思走到酒店门口的时候，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对面的马路上那道修长的身影模糊在了如水的夜色里。慕谦朝她挥了挥手，露出一个温柔的浅笑便也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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