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大贤良师 (2-1)

邺城

太平道大营之中，张玄与一老者立于主帐之内，此人正是张角。

张角其人颇为儒雅，更有些悲天悯人的气质，在看向张玄的目光中略带慈爱欣慰之色，完全不似一尊阳神大能。

不过，张玄此生记忆中的张角，便是这么一个人，对每个人都很好。

就是他这次看起来面色有些枯黄，与张玄记忆中精神饱满的张角相差甚大，这却让他有些不解，按理来说阳神境，生命力应该大大增长的才是。

“父亲为何如此憔悴？”

张角闻言嘴角含笑，目光中也带了些惊喜之色，本来因为张玄好读儒生之书，与在外传道的张角关系十分紧张，已经很久没有关心过他了。

“不急，此中缘故日后我在与你细说。先来说说你，此次你能来邺城，便说明你想通了，为父想知道，你是如何想通的？”

张玄闻言也不慌，虽说他是穿越重生之人，但是灵魂已与张玄合二为一，完全融合，倒也不怕被张角发现，当即朗声说道：“我近日读史时略有所得，就说一说，请父亲斧正。先说从汉高帝刘邦定鼎天下至今，不算王莽之时，汉家享天下业已四百载。

“不过二百年前天命便有所转移，若非王莽好大喜功，胡作非为，天下如何复归汉天子所有？”

“而今汉天子刘宏，本无天命，不过河间之王孙，亭侯之子嗣，因先帝无后，公卿乃立其为天子。

“其继位后，虽能克除外戚，但又宠信宦官奸臣，卖官售爵，以至于阉宦之家横行中原，世家跨州连郡者不可胜数，无不童仆成群，庸农无数，甚至一县一郡之土地，皆为世家之所有”

“贫者却苦无立锥之地，如此天下，汉天子诚为率兽食人之君也，天下黎庶无不欲寝其皮而食其肉，以泄心头之恨。”

“盖闻有贤者曰：天下者天下人之天下，汉太宗亦说：天生蒸民,为之置君以养治之。”

“而今天下不为天下人之天下，乃是世家阉宦之天下也，汉家亦不能致万民生养，可见德不兴矣，汉运将终！”

张角闻言面色渐渐沉下，道：“你所说倒也有几分道理，不过却有些偏颇，今日此地不见六耳，只有你我父子二人，我便与你说一说其中事态。”

张玄面色一喜，朗声回道：“父亲请讲。”

他本就对此方世界了解不深，方才所言只是结合前世三国的情景，与此世之记忆所说出来，确实是有些表面化，但是他以前就是个书呆子的形象，说出这些话来，到也在张角的意料之中。

此时，张角捋着三绺长须缓缓说道：“前汉时，孝武皇帝刘彻深爱公羊儒之学说，又欲攻伐匈奴，却为朝臣黄老之士所阻，在他长成后，便有了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之行。”

“但儒家却发展迅速，不过数十年，便成尾大不掉之势，孝武老年之时，太子刘据便因与儒家交往过厚，被他认为不可托付社稷，不得不说，刘彻确实看的长远，后来虽有宣帝，但彼时天下渔轮以为儒家所占据。”

“当时天下儒生皆言，汉天子失德，当行古帝禅让之举，将天下禅让给有德之人，最终王莽代汉，都是在这种儒家思潮的影响下所发生的。”

“而后王莽却限制世家，废除奴仆，这确是大大动摇了自己的，当时是天下震动，赤眉，绿林，铜马等等义军峰起，你觉得这其中，天下世家，担当着什么样的角色？”

张玄略一思考，道：“必定是世家在其中推波助澜。”

“不错，不过其中故事太杂，说来需要时间，今日暂且略过，且说后来刘秀登基，方一限制土地兼并，河南诸郡便有盗贼侵扰州郡，世家豪强之恐怖，可见一斑。”

“如今天下世家经过百多年的繁衍，声势更是浩大无比，汝南袁氏，弘农杨氏尽皆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布天下。汉帝刘宏宠信阉宦先有五侯，现有十常侍，也有因为世家逼迫皇权太甚的缘故，故而，我太平道欲要起义，首敌是朝廷，而次敌便是天下世家。”

张玄闻言点了点头，当即又问道：“那父亲起义之后，准备如何攻略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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