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苏拿出一本药典,拂去上面的灰尘递给我,道:“这上面记载了一百多种苗疆的药材及蛊虫,你且随身带着,切不可让人偷去。”
“苗……苗疆?!”
我心里一惊,脑子里瞬间浮现出苗疆各种诡异的传闻和遍布毒虫野兽的沼泽雨林,不由打了个寒颤,心虚道:“那个……师傅呀,我能不能先去准备准备?总不能空手去让野兽吃了吧。”
“准备?”屠苏瞥了我一眼,冷哼一声道,“你觉得可行吗?你一不会射箭二不会骑马,除了干粮你能带什么?”
“额……这个……”我干笑了几声,道,“不会的话我可以学,师傅你不是说只要勤学就没有做不成的事嘛……”
“闭嘴。”屠苏冷冷道,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你居然让病人牺牲自己的时间去等医生治病,是一个医者该有的样子吗?”
“可是……不是有你在……”
我还想在争辩几句,就见屠苏忽然靠近了我,抄起一本书简砸在我头上:“混账!给我去抄一千遍医书!抄不完你就别做我徒弟。”
“啊……”
我垂下头,知道自己定是又说错话了,便不再说什么,拿着药典默默回了房间,对着医书一个字一个字得抄起来。
抄了不知有几个时辰,月亮已经升上树梢,我不住地打着哈欠,只觉得脑子里像糊了一团浆糊,眼皮犹如灌了铅一般沉,连头都抬不起来。
我放下笔,活动了一下酸疼的胳膊,便觉得困意更浓,我死命捏了捏太阳穴,想让自己打起精神,可反而更加困倦,我实在支撑不住,头咚得一声砸在桌子上,昏睡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醒了过来,发现油灯不知什么时候被人熄灭了,自己身上披着屠苏的衣服,我料想他此前一定来过,便重新点燃油灯,举着油灯往屠苏的房间走去。
屠苏房里并没有人,桌子上放着一沓宣纸,我凑近一看,不由吃了一惊。
那宣纸上所记并非药方,而是用毛笔勾勒出一个女孩子的睡颜,画工十分粗糙,细细看去竟然和我有几分相似。
我了个去,敢情屠苏他……
我咽了口口水,努力憋住笑声,颤抖着手将那丑的一比的画叠好放进怀里,蹑手蹑脚地回了房间,心里得意得几乎要飞起来。
哼哼,看你以后怎么罚我,要是让百姓知道喜怒无常的神医竟然私下偷看女孩子睡颜,人设不崩才怪。
然而我的得意并没有持续多久,我刚打开房间的门便看见屠苏一脸担心地看着窗外,似乎在等我回来。我放轻脚步刚要溜回床上,就看见屠苏猛地转过了头,阴沉着脸道:“说,大半夜的跑哪里去了?”
我将衣服紧了紧,强作镇静地说:“啊,我就是去上了个茅房,没去哪里。”
屠苏呵出一口气,道:“那便好,我还以为你真的傻到离家出走了。”
“那……那怎么可能呢?”
我挠挠头道,觉得自己这句话说的特别虚伪,今夜我若没有看到画,肯定早就偷偷出去了,压根没想到屠苏会在我房间等我,心底不由泛起一丝酸涩。
“那便好。”屠苏露出释然的神色,道,“今夜你好好休息,明天清晨就启程去苗疆。”
“嗯。”
我回到床上重新闭上眼睛,却感觉到屠苏迟迟没有离开,过了许久,我感觉到屠苏突然凑近了我,有些急促的呼吸就在我的耳畔,脸上顿时一阵潮红,接着就听见压低声音的三个字在我耳边响起:“对不起。”
屠苏他说,对不起。
我心里一下被什么东西揪紧了,胸口一阵隐痛,其实做错的一直是我,要道歉的应该是我才对,我却一直都在任性,连一句对不起都没有!
我翻了个身裹紧被子,不想让屠苏看见自己哭出来的样子,谁知却感到一只修长的手抚上面颊,替我擦掉了流出的泪水。
“笨蛋,装睡都装不好。”
屠苏说着替我盖好被子,在我床边停留了一会便离开了,我睁开眼,发现自己的枕头上留着一滩水渍,已经被泪水浸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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