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屠苏便叫我起来洗漱,几个下人迅速给我穿好了衣裳,将我引到屋外。
屠苏比我先一步到了,身后停着一辆由四匹骏马拉着的马车,后面还跟了几个侍卫,看来那皇上早就预料到我们会来,特意准备的。
我拎着药箱,扶着屠苏进了马车,轮椅由两个士兵抬着,往京城走去。
约莫走了几个时辰,外面天光大亮,我掀开车帘往外看去,只见我们已经进了京城,大街上热闹非凡,不时有几个孩童嬉笑着从车边跑过,街上的行人知道是去往皇宫的队伍,纷纷往我们这边看来。
我放下车帘,发现屠苏不知何时已深深睡去,清秀俊逸的脸上透着疲惫的神色,眉毛还紧锁着,便知他昨晚定是没有睡好。
再往前走了不到一个时辰,就听见车外有人用尖细的嗓音吆喝道:“神医屠苏,季兰香,奉旨入宫!”
听这声音,我便知我们已经到了皇宫,马车从宫门疾驰而入,最终在一栋雕梁画栋的宫殿前停了下来。
两个侍女从宫殿里迎了出来,打开车门扶着屠苏下了车,我跳下马车,发现眼前的建筑比我在车上看到的还要宏伟,不由呆了一下。
宫殿屋顶上铺着金色的琉璃瓦,四只威风的石狮子立在翘起的檐角上,屋檐下的四根立柱由汉白玉雕成,上面的盘龙栩栩如生,就连脚下的台阶都是上成的大理石所制,看来居住在这宫里的太子皎必定地位非凡。
“莹儿,是谁来了?”
宫殿里走出一名衣着华贵的妇人,屠苏和我急忙行了一礼,接着就见一边的侍女上前微微鞠了一躬,道:“禀姚贵妃,是百草谷来的神医,特来医治太子。”
“请他们进来吧。”
姚贵妃叹息道,面露愁苦之色,双眼周围有些发青,一看便知那太子的病情必然十分严重,否则她也不会愁成这样。
我心里不免有些担忧,却见屠苏早已由莹儿扶着往里面走去,便也只好快步跟上。
我抬脚踏入宫殿,发现整个屋子都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药味,最里面架着一扇屏风,一阵阵令人揪心的咳嗽声从里面传来,接着一个侍女捧着一个盆从里面慌忙跑了出来,我凑近一看,人就打了一个激灵。
那个盆子里,盛得竟是半盆鲜红的血!
“皎的情况怎么样?”
姚贵妃焦急地问,那名侍女匆匆瞥了她一眼,道:“又咯血了,比上一回还要多。”
闻言,姚贵妃的脸刷得白了,双腿一软就要跌倒,我一把将她扶住,问:“娘娘,太子殿下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何咯了这么多血?”
“这……”姚贵妃迟疑了一下,似乎有什么隐情,“前些日子,皎儿他就经常午后发烧,还老是出汗,咳得也多,我以为他就是受了风寒,没大在意,谁知会变成这个样子……”
说着姚贵妃就抽泣起来,我连忙安慰了她几句,跟着屠苏转到屏风后面,发现躺在床上的是个白发少年,面色看上去死死气沉沉,额头上全是虚汗,我伸手一试,竟然有些发烧。
看来这少年,就是太子皎了。
屠苏坐在凳子上,伸手替太子皎诊脉,眉头越皱越紧,随后问一边的侍女要了纸笔,飞速写了几行字递给我。
我一看,心里咯噔一下,屠苏递给我的是一张药方,上面全是解热散毒的药,甚至还有一味五蛇羹。
“拿去药寮煎了,记住,万不可出一丝差错。”
屠苏转过头吩咐道,随即掀开太子皎的裤腿,我一见,不由一阵恶心。
那双腿都已经成了青紫色,小腿的位置并列排着两个小孔,显然是给蛇咬的,还有黑色的液体从孔里渗出来。
我看了心下不由奇怪,太子殿下中了这么深的蛇毒,姚贵妃不可能没有一丝察觉,而且就算她真的是一时疏忽,那些前来看病的大夫都不知道吗?
屠苏见我不走,便催促道:“还愣着干什么?太子已经撑不了多久了,必须尽快医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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