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受刑

过了多久，终是挨不住晕了过去。

一盆冷水倾泻而下，少年清醒过来，身体因疼痛而微微发着抖，水对他来说是可以救命的，可这水中掺了盐。

“知道什么是十指连心吗？”白昶没想到这鲛人竟然还不曾落泪，内心隐隐有些烦躁。

“我也累了，先把他的指甲给我掀了。”他面无表情地向身旁侍从吩咐道。

侍从闻声拿着一枚银针缓步向他走来，抓起他骨节分明的手冲着指尖刺了下去。

十指连心，剧烈的疼痛撕扯着少年的神经，他颤着身子想要缩回手，却被抓的更紧。

眼睛死死地望着那枚银针，少年想到了什么一般，痛苦扭曲的神色持续了几秒立马平静下来。

侍从盯着满地的整整齐齐的修长指甲，还有地上的并不大但很密集的血迹，思索着鲛人是否本就是不会哭的。

这样的酷刑，几乎没有人能扛下来。

“把他的手指掰断。”白昶继续说道，不论付出什么代价凝儿的脸他是一定要医治的，况且只是牺牲一个卑贱的鲛人。

侍从有些犹豫，却不敢抗命，再次握住少年已经鲜血淋漓的手，第一到三根少年只是闷哼一声，后来就没了声。

少年吐出一口血，血中有一颗破碎的牙齿。

少年醒来的时候，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痛。

全身火燎火燎的痛，以及自指尖蔓延开来的那种钻心的酸痛。他竭力命令自己爬起来，奈何事与愿违，他下意识地收拢双手，才记起手指早已脱臼。

灵力尽失，又被困在这里，根本没机会逃出去，现在的身体撑不了多久，必须尽快想到办法。

少年还来不及思考，就听见了轻微的推门的声音，像是害怕吵醒某人。

他立刻闭上眼睛装睡。

“醒醒，你还好吗？”少年察觉到那人在推自己，但他发现那人并无恶意，反而动作轻柔的为他处理伤口，索性继续闭着眼由那人动作。

半晌，少年的伤口已经被厚厚的白带裹住，被撬掉指甲的手指也被妥善包扎，脱臼的关节已经被接好。

他挣动了一下，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清晨见到的女子，此刻清澈的双眸焦急的望着他，不知为何，让他恍惚觉得已经回到了龙绡宫。

他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些。觉得有些奇怪，这些人不都是盼他落泪成珠吗，怎会有人关心他痛不痛。

水玥宸自小就知道，这些年鱼族被人类大肆捕杀，他们残忍又可怕，为了自己的贪欲无视其他种族的生命。只是他偶然看了些人间戏文，还有坊间流传的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也分辨不清到底人类是好是坏。

“我帮你上了些药，有些痛，你忍忍。”少年闻言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凝止以为他戒备又说道：“那你先喝点水吧？”少年依旧没说话，但张口喝了凝止送来的水。他需要水，他一定要活着回去。

此刻龙绡宫中，兄长很有可能对父王不利，都怪他大意，没看清王兄野心，被他陷害灵力尽失，落到了人类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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