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辗转难眠让沈迅早上的精神状态并不好,他用冷水反复冲洗着自己铅球一般沉重的脑袋,淡淡的黑眼圈让他看起来像只熊猫,从洗漱池上边的镜子里,他看到自己这精神萎靡的样子,不由自主地苦笑了几声。
此时他的右小臂结结实实地绑着白色的纱布,从渗出的暗黑色血水来看,伤口依然还没有完全愈合,不过至少不像昨天夜里血流不止了。
他不记得什么时候碰伤了自己,甚至昨天回到家中时还好好的,除了有些瘙痒,也没有别的不适,真是见鬼了!
不行,得去医院瞧瞧,至少得把伤口好好处理下。
“陈医生,好久没见啦!”沈迅轻轻走进一间诊室,柔声和桌前的一位中年女性大夫打起了招呼。
那名女医生轻一抬头,望了眼他,可并没有回答,继续忙着手边的事情,就像面前站着的并不是人,而仅仅是一团空气。
原来这名女医生叫陈媛,是这座城市国立医院的外科大夫,年纪虽然不大,但因为精湛的医术和独树一帜的专项研究成果,不到四十岁时,就已经升任为医院的副院长兼学科带头人。
而她还有另外一个身份,沈旭的高中女友。
其实人家不理他,也是有原因的,据说当年沈迅在学校里那是出了名的情场浪子。
深邃的小眼睛,道明寺般的经典头型,酷酷的嘻哈穿戴,还有极具荷尔蒙的磁性声音,再加上健美的身材,那是博得了多少校花的暗送秋波。
而最后却和样貌并不出众的陈媛走到了一起,这在当时让多少痴女暗自神伤,日日以泪洗面。
不过后来,陈媛考到了华中最棒的医科大学京师医学院,攻读临床外科。
而沈迅则落榜了,被父亲花钱安排到了希腊的一处大学留洋,混了一个经济管理的文凭。正因为这样,一对恋人因为天各一方,分了手。
按理说,这再正常不过的分手行为,理由还很充分,尤其还过了这么久,不至于还在为了陈年往事闹情绪。
可沈迅却并不知道,陈媛当时已怀有身孕,他一走了之,多年来除了一封寥寥数字的分手信外,并没有多余的问候和联系,这让独自一人的她甚感委屈。
听说那次堕胎还是她自己一个人去的医院,这痛楚的青春过往,怎么能那么容易就遗忘呢。
“啊呀,大小姐,还在为失恋闹心呢?都过去20多年了,你看我现在不是还等着你呢,绝对一婚,无子无女,父母虽建在,但不在身边,要不现在领证去?”沈迅调侃了几句,自顾自地坐到了桌旁的椅子上。
陈媛依然沉默,从她胡乱在纸上划着的笔道儿来看,她现在也并没有什么重要的事。
“得,那我只能在医生面前等死了!”沈迅说着将那绑着纱布的手臂放到了桌前。
陈媛微一侧目,这渗出的血液颜色已开始发黑,凭多年的临床经验,极有可能已经有些感染。
她微微一怔,并不多言,直接摁住了他的小臂,熟练地拆起了纱布。
待纱布完全打开时,沈迅吓了一跳,同时见多识广的陈媛也完全愣住了。
只见伤处裂开了一道口子,里边的血肉已经泛出黑红之色,上边星星点点爬满了细小的白色蛆虫,虽然边缘部分已经有些干涸结痂,但是中心地带却并没有任何愈合迹象。
但是最令陈媛诧异的是,这伤口像是从内部裂开的......
陈媛迅速拿起电话,心急如焚地喊道:“急诊,急诊!7号手术室!请快点准备,现在马上手术!”
直到被推进手术室,沈迅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本以为就是一个不留意的小伤,结果被手术了!天啊,今天董事会得取消了!
突然他觉得头部好沉,昏晕的感觉让他恹恹欲睡,惺忪的睡眼好像看到了几个忙碌的白绿色身影,耳边刚刚听到“看来得截肢...”就睡着了,之后的事情完全不在自己掌握中。
在这漫长的混沌中,他好像做了个梦,梦中他看到了一处古代的城池,瞧这建筑样式,应该不是华中的风格,毕竟自己在欧洲留过几年学,怎么看都像荷马史诗中的古希腊建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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