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见她眼眶红着,似乎还刚刚哭过,忙拦住道:“你姑母说你几句,你可不要信有怨言。凤哥儿如今是不管家里了,以后这家里还不是你管着?管来管去,少得了你兰哥儿一份家产?你姑母人家可瞧不上那点。”
“母亲哪里话,我只是被气坏了。”李纨泣道,“刚才见王府来了铁甲军,得知是禁军,那几个都找了。任他们说我在庄子里也有供奉我也认了,兰哥儿才多大点人儿,他们竟说还给他备了什么好儿。”
王夫人大怒,容长脸上怒气闪过,暂且忍着问道:“他们还说什么?”
“宝玉也有,”李纨抹着眼泪道,“可气的是这些混账,这些混账前些年开的清流,竟算在他们大爷头上。”
这里说的是贾珠。
王夫人哪里还听不出来,这话里的意思是,这群豪奴竟然编排到宝玉兄弟两个头上了?
“这还不算什么,”李纨道,“家里也有这些情况,母亲可还记得前些年放出去的茜雪?”
“那不是老太太身边的丫头吗,年纪大了,又是人家家里买到府上,后来人家父母花了钱赎出去了,她怎么了?”王夫人警惕,“莫不是编排什么?”
李纨心里一慌。
她知道王夫人最担心的是什么。
当年她才嫁到荣国府,那时候还不知道大房二房的矛盾那么深,后来才听贾珠临走前说过,宝玉“衔玉而生”本身就是二房与王家为增加二房在荣国府的掌握爵产的大权而设计的。
所以说,宝玉那块玉,根本就是刚生下来的时候人为地编排出来的一个传奇故事罢了。
而这些事,那时候已经懂事的茜雪很有可能猜到了,或者发现了。
所以如今王夫人才这么着急。
李纨止住心里的慌乱,慢慢说道:“倒不是茜雪说了家里什么话,放她出去的时候,老祖宗给他们家给了些银子,叫他们打探一下庄子里的事,方才锦衣卫铁甲军一来,那些人才有说了实话的,茜雪放出去之后成了亲,她家的那个很乖巧,跑去庄子上打听过,结果被那些人害死了。”
王夫人心里顿时一松,想想当时还瘦瘦小小的茜雪,不由叹道:“茜雪这孩子我是知道的,嘴里没话,吃了苦头也闷在心里。如今没了男人,她日子可怎么过下去。”
“老祖宗方才已派人去跟他们家说去了,”李纨搓了搓手背道,“就为老祖宗那一个叮嘱,那孩子一家子搭进去了三十条命。”
王夫人默然好一阵子,摇摇头道:“人家要舍得,叫回来家里养着。里里外外穿金戴银的奴才多,这么好的丫头可太少了。”
李纨指挥着几个丫头,取来梯子从荣禧堂匾额后面取下来一个盒子,王夫人看的吃惊。
二房对荣禧堂可太熟悉了,为什么没发现这匾额背后还有个盒子?
“老太爷当年留给子孙的,老祖宗知道,两位老爷都不知道,但姑母知道。”李纨苦笑,“方才才说这里头是老太爷为保子孙不至于落了难,在这里头给子孙留了在咸阳那边的几十亩地,这里头装的是地契,还有大小姐的嫁妆。”
一提起这个王夫人臊的满脸红。
她一直以为老太太给女儿的嫁妆都拿出去了,不定私下里还给了多少呢。
如今她知道,人家的嫁妆都拿回来放在家里,前年南下的时候为了不用存在甄家的那笔银子,荣府可用了人家不少钱。
婆媳两个拿着箱子进了荣庆堂,该问的都问清楚了。
贾赦也穿上了代表荣府的斗牛服,贾珍也刚回去换上了赐服。
贾政拿来箱子取出里头贾敏的嫁妆,同时余光瞥了一眼那三个姐妹。
那三个各自看着房顶,在这她们可没有什么话敢说。
当年她们出嫁,荣侯是按照国公府庶女的最高标准给她们给的嫁妆,那自然是比不上贾敏的。
可老太太没亏待她们,人家不在这点事上看,就给她们用她自己的嫁妆和私房钱补贴了一些,比较下来,贾敏的嫁妆反而最少。
可人家的嫁妆拿回来给娘家救急,她们三个却还没少从娘家给婆家要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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