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要砸了贾政的场子。
贾政这次学精了,他深深学会了家里隔壁那位的“预先取之,必先予之”那套。
他一面在堂上畏缩往后退,口中直叫道:“诸位,诸位,下官只看你等不上值,故此才出此下策。你等可不要冲击本堂,本堂乱了,下官这前途可就留不住了。”
咦?
站在他身边的詹光单聘仁一想,政老爷这话说得好啊!
于是两人悄悄转到群情激奋的醉汉群中,就推了一把某个人,正撞翻了堂上官的长案,上面的笔墨纸砚乱摔在了地上。
酒劲上头的官员们一愣,又看贾政竟吓得慌忙往屏风后面躲,当时也不知是谁,醉眼朦胧叫道:“贾政何德何能位居我等智商?不如砸了他这大堂,咱们找福王鲁王去,趁机免了他这左通政之职,也好让有些人知道我等的手段!”
詹光振臂高呼:“放着太上皇亲孙为我等撑腰,怕什么?大家一起上啊!”
一时间通政司大堂稀里哗啦,贾政绕过屏风从走廊来到院子里。
其后如何?
“反了,果然是逆贼吴应同谋!”贾政还不好栽赃,他门生、如今还只是吏部六品后补的傅试大喝,“吴应刺杀武烈王,此举与刺驾有何区别?这些吴应逆贼同谋捣毁通政司,意图冲击皇宫大内,岂不是要为逆贼吴应张目?”
气氛都烘托到这,架不住几个清谈客与门生再三劝说:“待陛下忠诚不忠诚,只看今日!”
贾政一咬牙一跺脚,罢了,忠诚不绝对,与绝对不忠诚有何区别?
便喝令五城兵马司留下的军卒:“关门,拿了这伙反贼,叫张国舅好生严加审讯才是。”
腰刀一顿乱打,头破血流时,醉汉们到底有清醒过来的,一看满堂狼藉,当即心里叫一声不好。
他们也是有办法的,便威胁贾政:“大人,我等有错,大人却要以谋逆罪来论处。却不知大人如何向太上皇嫡孙交代?通政司大小事务又要交给何人?”
还有人骂道:“贾政!逆贼!趁机罢免我等,却让你门生故吏上位?福王鲁王绕不过你!”
贾政横下一条决心,哪里还管什么威胁。
当时拿了人,一路推推搡搡押送五城兵马司,贾政命詹光单聘仁:“持我名帖公函,即刻去翰林院与国子监。”
那两人大喜,这可是捞油水的机会。
通政司好歹也是正二品规制衙署,翰林院国子监那些低级官员没几个不愿意来。
要来,你就得有眼色。
两人兴冲冲出去,贾政又命傅试持私人名帖与公文调令:“去驿馆请姑爷前日送来的贾雨村来。”
傅试拿了名帖公文颇为期待。
老师,我也想进步啊!
贾政道:“你我虽不实有师徒名分,却有往日情分,我岂能留你在通政司?你且去,过几日或应天府,或太仆寺无不可。”
傅试大喜,急忙也便走了。
贾政等了片刻,看着军卒们与通政司老实官吏们收拾好大堂,便整理衣冠直奔皇宫。
他岂能不知最起码的道理,那清谈客几个就不是能做事的人,叫他们去挑选人,也不过是要声东击西,他真正要用的人,都托付王承恩请皇帝早从翰林院与国子监选出来了,此刻就在文华殿见驾。
至于这个傅试,也不是贾政看透了他,他最起码还是能看到此人有趋炎附势之心的。
“得防着他。”走在路上,贾政心下道。
文华殿里,皇帝这下就看贾政有那么一点认可了。
行,不算太傻,看来他女儿配得上做个王妃!
王承恩也跟看一个陌生人似的看贾政。
行啊左通政,明着诱敌深入让属下们先承担个“醉酒闹公堂”的罪名,最起码可以让那帮人停职反省。
而后用自己的门客与学生不做人明修栈道,实际上早就奏请皇帝亲自挑选补充官员填充通政司空出来的岗位。
你这一手,颇有一些老油子风范!
贾政赧然道:“陛下恕罪,臣资质愚鲁,逼急了只要出此下策,实在是有违圣人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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