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凤余光瞥着邢夫人,轻笑道:“老祖宗,我可不敢贪墨王府的银子。不过,我二人毕竟是妇道人家,若是在南都,谁家大门我去不得?但若去外面,我们却没那个本事,二府这么多爷们们,总不能叫我两个妇人家往来奔波。”
话音刚落,邢夫人王夫人都喜形于色。
王夫人身边有人,周瑞家的完全可以取代王熙凤与尤氏,拿下送往外地售卖的细盐。
邢夫人身边也不乏有人。
她急忙道:“正要说!凤哥儿,你邢家舅舅也来了,且不说什么镇江府扬州府的,姑苏总不能叫外人去罢?他们是熟户姑苏人士,叫他们辛苦些,也免得你身体吃了亏。”
王熙凤只冷笑而不言,她如今打定了主意,万事只听老太太吩咐。
旁人体谅不得,她便是累死了,没日没夜的为这个家累死了,这世上便是枕边人也不会说她一句半句好。
唯有王府那边才懂她,这边的老太太才体谅她艰难。
那又何必听别人的话?
“王家的什么人物,邢家的什么亲戚,我都不听他们,不用他们。老祖宗说谁好,我便信用谁个。”王熙凤笑道。
贾母不理会那两个没脑子,与王熙凤尤氏笑道:“多亏你两个有主意,大王是高看你们比别人多两眼的,此事还要你们主持。”
王熙凤才道:“主持是主持,我却不是个住持。老祖宗,如今当家的是二太太,做事的是大少太太,我啊,也管不得那许多,只管能挣来咱们祖孙的一口饭。”
贾母笑骂道:“小猴子,哪个舍得你去当什么女住持?你这张嘴,哪个庙里敢收留?”
话虽如此说,她也知道王熙凤如今心思只在肚子里孩子身上,遂体谅道:“家里再艰难,也难不得你母子两个,给你两个的,你两个自己在南都挣钱去,用谁不用谁,别人说了不算。”
此事无人反对。
敢反对,扬州镇江乃至姑苏钱塘的路子,难不成还要让这两个女人拿了?
贾政充耳不闻,他隐隐有一个感觉,若不让那两个全权管着,这生意也吃不了几天,二府就没有第三个能给家里挣钱的正经人!
贾母见此又说道:“至于别的路子,你几个何不自己去找,偏要来为难我祖孙?”
王夫人一半脸发红,一半脸发黑,口中一句话到底压在了舌根下。
她心想道:“我女儿若此次进了宫,看他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只是她毕竟也有一点脑子,知道经此一事荣府几乎等于被抄家了,元春能否顺利入选还尚未可知,便是入选了,那也恐怕再没有资格进入后宫,充其量只能在凤藻宫以“待选”名义伺候别人。
好死不死,邢夫人偏提起此事。
她倒不是要趁机欺负妯娌,只是惋惜地说道:“母亲哪里的话,到如今这个境地,谁又敢造次?只盼元春选秀之事不出岔子,况且!”
说到这里,她一吐多年积压心里的私货,内涵道:“如今虽无圣旨杜绝元春入宫选秀之机,到底是咱们拖累了姑娘。事已至此,只怕还要多花些银子买这个太监买那个少监的路子。若不然,王家那么厚的家底,想必还有的是银子,薛家海了似的银子也舍得给自家姑娘花,难不成咱们家姑娘差她们?”
贾母听着听着脸就黑了。
这个,这个浑人,她满嘴说的是什么?
这不是说管家的二房连累了家,还连累了元春?
好在贾赦在这些事上有点脑子,闻言呵斥道:“没了酒,混账话醉了心的混账子,阴阳怪气说的什么话?往后再胡说,尽管回你的邢家去,休要怪我家不容人!”
贾政也发了老爷脾气,与王夫人道:“丢人现眼的,亏得你平日不见外人,叫佛爷听了一肚子笑话。”
一帮小字辈面面相觑。
这古板的二老爷,他哪里想出来的这些骚话?
合着王夫人没让人笑话,却让佛祖笑破了肚皮?
王夫人岂敢多说,到如今这个地步,她还真怕贾政把她给休了。
别以为二老爷干不出这种事,家族存亡之际,这点事情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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