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又去王府谢罪的贾政匆匆回来,与王子胜见过,但明显对他怀了戒备,迟疑着道:“方才王公公到王府求药,说起了德妃娘娘凤体不安,今日交了凤藻宫尚书印。”
王子胜起身便走。
凤藻宫尚书是皇后、二位皇贵妃之下的后宫第四人,本朝由德妃兼任,如今德妃身体不好了,那凤藻宫尚书大印自然要交给别人。
她之外,淑妃身体本来就不好,更不会接凤藻宫尚书大印。
如此看来,这一次群臣贵勋宗室一起逼宫,反倒逼出来一个机会。
若哪家女儿入宫便可代为执掌甚至直接执掌凤藻宫,那便是一步登天。
如果一两年内再诞生皇子,德妃淑妃二位皇贵妃走一个,那就能立即进封皇贵妃。
如此一来,在当今皇帝时代,一个皇贵妃庇护一个家族繁荣昌盛,而到了下一代,一旦皇长子过继在皇后膝下,那便是储君。
这样泼天的富贵,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王子胜岂能留在这里与荣府纠缠不休,他要尽快回去商议是否从王家找一个合适的人。
这个人未必有资格竞争秀女,但一定要塞到薛家女儿的身边。
荣府更忙乱了。
贾政命琥珀叫来元春,严厉地吩咐说:“今日起,哪里不准去。”
一面打发人“快去请咱们家张道长”,一面又遣贾琏派人急去武当山“请张真人徒孙”。
龙虎山张天师一门荣府倒是能说上话,但那一家有他们的打算,与荣府利益完全冲突,而且张天师素来“不参与朝廷大事”。
元春毫不动心,休说是贵妃,便是给个皇贵妃她也不去。
那深宫大院能是正经的人呆的地方?
她只打发陡然对她严密看守的女官们去王府问病。
李征问起什么病,女官冷淡回答说:“只说什么《三别三吏》,只读到‘车辚辚马萧萧’便一时心慌意乱。”
“知道了,回去说‘《白虎》很好’。”李征道。
女官质问:“何不开药?”
“自去读书,我非汝母之夫,与汝何来教导之义?出去!”李征大怒。
这女官,明显被荣府收买了。
她完全忘了宫里派她来是做什么的,至少她没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与使命。
你一个本该打探荣府情况的宫女,却把自己当成了帮着荣府保护秀女的角色,宫里的规矩是给我设的?
那女官更怒,叱责道:“郡王不知自爱,此无君无父。”
李征懒得与她多言,叫锦衣卫校尉:“拖出去,打她二十军棍,告诉曹公公,这个蠢货反倒被荣府收买,叫他看着处理掉。”
女官骇然,慌忙跪着磕头如捣蒜,心里一片明白,这位郡王,他至少是就近盯着她们这些出宫的女官一举一动的。
李征喝道:“说,哪个派你来的?”
女官直磕头不敢说。
李征哪里还不明白,这分明是吴太后的耳目。
至少是被吴太后收买了的。
宫里的一举一动瞒不过吴太后的耳目,皇帝根本没心思选秀,吴太后又岂能不知。
太上皇说了,这个吴太后唯恐皇帝不死,处处与皇后夫妇作对,既然如今皇帝不愿选秀,吴太后当然要反对。
而且选秀的诏书可是她下的。
至于为何笃定,看那女官“不敢说”便知。
她是皇后派来的,这时候却不敢说皇后,那还能是谁?
只有老而不死令人厌恶的吴太后。
“去宫里,直接找太上皇陛下,问出这个蠢货的家境,”李征叫来夏侯湛吩咐,“往后一旦不守法,先杀了他一家。”
女官直磕头到额头出血,哪还敢迟疑不说,当时便说了“春阳宫”。
春阳宫便是吴太后的宫殿,在大内西北角。
夏侯湛离开,李征叫她站起来,抬起眼皮道:“知道回去该怎么说了?”
女官道:“自当一如既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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