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徵羽偏头看她,眼神深邃地似是要将她吸进去。
楚清商看着徵羽,不忍心却又异常坚定地吐出两个字:“哥哥。”
徵羽没再说话,只微微地笑着,只是那笑有多勉强,大概只有徵羽知道了吧。
八百年的照顾,于她而言,竟只有亲情,想想都觉得可笑。可笑他天真地认为他叫她夫人,她就真的是他夫人;可笑她每次对他的依赖,他内心都高兴地手舞足蹈;可笑他以为她对他的关心,是有那么一点不一样的;可笑他为她生生挨下天雷,差点因此丧命;可笑那些漫长岁月里细碎的悸动,都是他自己一人的自以为是。
亲情?
狗屁亲情。
徵羽想着,又躺回床上,恢复了刚才的姿势。
“徵羽。”
“走。”徵羽淡淡地说,话语里是显而易见的失望。
楚清商看着徵羽,有点难过。他是对她失望了吗?
楚清商暗自攥紧了自己的衣服。
“徵羽。”
“我想自己一个人安静一会儿。”
楚清商不好再打扰他,只好听话地走出屋子。
后院的六爷和花姨两个人正偷悄悄趴在门上偷听屋内的对话,听见楚清商的脚步声,连忙装作在干活的样子。
“你看你这药草长得还不错哈?”花姨抚摸着其中一棵草说。
“嗯嗯,是不错。”六爷附和到。
楚清商朝他们瞥了一眼,看见花姨正摸着一棵杂草说是药草,六爷还未反驳。心下顿时了然刚刚他们一直偷听她和徵羽讲话。
楚清商看着装模作样的两个人,没好意思拆穿,有气无力地喊了一声:“六爷,花姨。”说完之后,就坐在了一边的石阶上。
花姨和六爷不用再装,都松了一口气。
花姨看见楚清商一脸愁相,试探地问了一句:“怎么?和小羽那孩子闹不开心了?”
楚清商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和徵羽之间的事情,只含糊地“嗯”了一声。
“小羽那小子欺负你了?我找他去。”花姨装作火冒三丈的样子。
鬼六爷揪揪她的衣袖,暗示她戏过了。
楚清商将两人的动作全部收于眼底,无奈地跟花姨说:“花姨,你不是都知道了吗?”
花姨被拆穿,脸上有点不好意思。
“花姨,你喜欢六爷?什么是喜欢啊?”
“谁喜欢这个臭老头子?又老又臭,我才不喜欢他呢!”花姨一副被人说中心事的样子。
楚清商心里暗叹,真是的,比她还不淡定。
鬼六爷也因为这句话老脸一红,这丫头,怎么问得这么直白。
楚清商双手托着脸,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花姨和六爷暗戳戳对视了一眼,他们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孩子们之间的事情,他们又能怎么插手呢?
“六爷,我不懂情。看来是没办法交足你的至情之泪了。”
鬼六爷心上一惊,这丫头是想赖账?要是她不干了,那他找谁要去?她这是过河拆桥。
“丫头,你想知道什么是情?”
“嗯。”上官祀寒为情而疯,最后和上官流锦双双为情而死,织洛为了家人,同样也失去了生命。这人类为亲情尚痴狂至此,那徵羽所表达出来的爱情,又该是怎样一番痛彻心扉,生不如死呢?
楚清商的心口再次抽痛,这次痛的她不得不用手捂着。她突然想起了那天的蓝色光晕,只是一瞬的意识,就给予了她无边的平静,就像那天一样。
她无比安心。
“小商,你可知花姨为什么不入轮回?”
楚清商猛地抬头,看向花姨。
花姨的眼神里流露出无边的苦楚,楚清商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样的眼神,那样哀婉,那样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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